…那便好。”

外面寒風呼嘯,他的聲音像是隨風飄散,很輕很淡,卻讓人聽著極為沉重。

次日宮寧不知他何時走的,只知睡夢中,好似有人在她唇瓣上深深留下一吻。

那個吻綿長繾綣憐惜,似有萬般無奈和不捨。

莫名的讓她心頭酸澀,待她起來時越儕不知何時離去,而她面頰上,也不知何時落下了一行淚。

她伸手擦了擦,那不是她的淚。

這一次的不告而別,讓她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果然,自那日越儕再未來過,只留下了袁傑給她。

她問了袁傑多次越儕近日如何,他都說很好,可一聽就是敷衍。

又是一年春季,綠蕊吐新。

這日綠萼如往常帶回來了許多吃食,同時還帶來了一個人。

一個外表粗獷,人高馬大的男人。

不用問,宮寧已猜到是她前幾日在耳邊嘰嘰喳喳說的那位屠夫。

因為綠萼喜歡吃,經常去買菜和肉,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宮寧倒未覺得有什麼不可,可綠萼一個小姑娘,無父無母,怕她被人騙了去便詢問他,家住哪裡,家中幾口人,有無宅子,平日收入多少,有無不良嗜好,彩禮打算給多少?

那男子還未說什麼,綠萼先急了,“姐姐您查案呢,人家陳大哥是個老實本分人,再說這種事也不當看有沒有銀子。”

那男子也是表忠心,說一輩子都對綠萼好。

“此事還是慎重些好。”宮寧先讓屠夫回去,人一走就把綠萼拉到身旁。

“你一個姑娘家,隨意將人帶回來,傳出去何人還敢娶你?還有他那樣一個人,如何養你?”

“怎麼不能養?”綠萼撇了撇嘴,不滿道:“人家陳大哥每天都很努力殺豬!”

“一天三頓樊樓糕點要三兩,夏天一天還要吃點冰酪糖水,冬天還要吃烤地瓜酥餅,你覺得他能養得起你?”袁傑在一旁抱著劍哼哼譏諷。

方才話,他全聽了去,一見那人長的五大三粗,他都沒眼看,再一聽綠萼說的話又覺得兩人是絕配。

“他得殺多少豬才能養得起你?”

綠萼見這平日說不出三句話的悶葫蘆開腔了,還一開口就是挖苦諷刺,氣的她跑到他面前叉著腰怒氣衝衝道:“這裡又有你什麼事?跟你相干嗎!”

她靠的極近,袁傑一低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白嫩嫩的一張臉,頓時有些不適,移開了臉輕咳了聲,“我,我只是告訴你事實,讓你認清真相,別被一兩口肉騙了去。”

“我怎麼不認清真相了。”她轉頭看著一臉認同的宮寧,“姐姐,你該不會也這樣認為?你也覺得這個呆子說得對?”

宮寧沒有遮掩的點了點頭,將人拉著坐到石凳上,然後開始給她算平日的日常花銷。

這一算,綠萼都不知道自己竟花了這麼多銀子。

在她人生中,沒命都不能沒吃的!

那樊樓的糕點一盤要一兩銀子,陳大哥一年才賺五兩!

這不是要她的命?

見小丫頭目前的狀態像是能聽進去話,宮寧才開口,“一生一世很長,他說一輩子對你好,可你怎麼能確定他不會變心?”

“他一沒將銀子鋪子給你,二也沒將房屋地契給你,只給了你幾斤肉,就算對你好嗎?”

“再者,你也不能只圖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