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清香爽口不油膩,不覺胃口大開,端起整個碗一口氣都喝了下去。

張洪适時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不似方才那般滲人,又跟著說,“這湯得小火慢燉,非常適合病後體虛之人用,想來寧姑娘是掛念陛下身子剛好不久,才做了這湯。”

“熬得恰到好處,寧姑娘真是費心了,應該是熬了許久才做好吧。”他瞧著越儕緊抿薄唇,雖沒什麼表態,但起碼沒阻止他說下去。

想起方才陛下讓寧姑娘尋他,她沒去,又道:“姑娘肯定是做這湯太累了,這才早些休息,不然以寧姑娘對陛下的心,定是要來服侍陛下用膳的。”

越儕舔了下唇角,一邊回味著那碗湯的味道,一邊的細品著張洪的話。

他想了想。

有道理。

阿寧如此疼他,還給他做湯,怎麼會故意不見他,定是給他做湯累了。

他本想去看看她,但一想她覺輕,又操勞到深夜,不忍打攪只得作罷。

夜深寒霜降,零星雪花飄。

寬闊的宮道,在落了鎖後死一般的靜,特別是多年無人關心的庭院,在漆黑不見月色的夜晚,顯得尤為陰森詭譎。

宮寧手裡提著昏黃的宮燈,立在門前,昂頭看著上方那塊匾額——惠遙宮,良久她才抬步進入。

庭中頹垣敗井,荒煙蔓草,陰寒至極。

此時子時一刻,天上飄落著幾許雪花,冷風吹的掉了半截的木門“吱呀”作響,雕窗上的明瓦早已碎裂,落了一地。

順著空洞的雕窗格子看去,一女子坐於妝臺前篦發,烏黑長髮遮住了她半張臉。

篦發動作如木偶般僵硬,僅穿一件薄薄的暖白寢衣卻也不覺得冷。

“淑貴妃”

聽了宮寧的呼喚,那女子梳到頭頂的手停下,僵硬的轉過了身子,當看到那張,對她掛著淺笑嬌豔的臉時,頓時瞳孔放大。

如見到鬼魅般身體一顫,猛地站起,篦子掉到了地上,“吧嗒”一聲,在這死寂的殿內顯得格外清晰。

“你,你!你還敢來!”她顫抖著手指向宮寧,一雙眼睛瞪的渾圓,猙獰萬分,依稀能看到眼周血絲密佈。

宮寧提著宮燈,不疾不徐走進殿內。

昏黃的燭光成為這唯一的亮光,搖曳的光線映照在她那張灼若芙蕖而清冷的臉上,說不盡的絕豔森寒。

“奴婢,來瞧瞧您呀,為何如此驚慌?”她雖在笑,可這笑落淑貴妃眼中卻如閻羅索命般駭人。

“聽聞,淑貴妃最近嘴巴不太嚴?奴婢來看看,是不是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