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揚偏頭沒繼續抽菸，直到煙燃燒到指腹，他想抱住快碎裂的她，想撫去她眼角的淚珠，還是握拳忍住。
良久，沈雪不再哭，吸著鼻子，她咬住唇像是下定決心，半跪在地上，抓著地面的積雪往胳膊上擦手腕，露出縱橫交錯的疤痕。
有一道，很新鮮，冒著紅像是剛劃上去的。
他才明白，那次下雨天她為什麼不肯讓他送。
方書揚掐滅煙，想問她怎麼弄的，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沈雪失神盯著地上某處，臉上一下失了顏色，嗓音很啞，說話時肩膀在細微顫動，無端的讓人心疼。
“在我十四歲那年，拿下青少年芭蕾舞大賽冠軍，那年外界都譽我為“芭蕾才女”，獲獎無數，粉..”
說到這她瞳孔染上痛苦，把自己抱的更緊，“有個粉絲，他..跟蹤我”
聽到這，方書揚心底咯噔一跳。
“他把我拉到小房子，說我腿好看，說你跳舞就是來gy人的”
她手指從手臂上滑過，撩開衣角，手指往腿而上落在大腿跟，“這裡,這裡....”
方書揚握住她的手，再也忍不住，把她抱進懷裡，很溫暖，她伏在他肩頭，早已哽咽到連話都說不清，肩膀起伏弧度脆弱抖動著。
“可是...每個人的芭蕾舞裙都是那樣的。”
“為什麼..為什麼”
“會是我？”
他感受到脖子上的淚，也跟著哭了，什麼都不想問了，他想象不出她是如何去承受這些的。
沈雪很依賴這個懷抱，擦下眼角的淚，在他耳邊緩緩說：“後來，我患上抑鬱症。”
“方書揚，我自殺過無數次。”
“那段時間我的世界是暗的，我好喜歡跳舞，可我不敢跳了。”
“不敢穿..舞裙”
“甚至於夏天只敢躲在家裡。”
“後來我遇到一個人，他每天都會找各種笑話逗我開心，剛開始我覺得很無聊，之後習慣每天開啟私信看他發的訊息。”
“他說是我粉絲，他不想和我見面，只想讓我開心。”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像是沒有脾氣的晴天娃娃，無論我怎麼冷場他都會找到新的話題。”
“他很幽默，和他聊天總覺得心底有光照進來。”
“黑暗中悄悄種下顆種子，在縱容下，發芽。”
“他在治癒我，我感受到溫暖，在他的開導下，我開始嘗試出門，開始穿到膝蓋的裙子，抑鬱症也有好轉。”
“他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可是...在見面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被邊妄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