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山脈之線,無拘無束地奔跑。

從南到北,從東到西。

風在不知不覺間佔滿了原野,於是那一剎,所有的霧都被吹散。

隨後,那片原野上暴雨驟來——

狂風呼嘯,如雷響,如鐘鳴。

雲姣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嬴政哼著這首歌,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只那一眼,心中原野之間的狂風和雷鳴便愈演愈烈,在耳畔呼呼作響。

一支歌哼罷,嬴政見到雲姣失神,挑了挑眉,輕輕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姣姣?姣姣?莫不是……吾唱的不好?”

這位君王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原野上的狂風和雷鳴平息,雲姣慢吞吞回過神來,看向嬴政,只感覺自己臉頰燙的厲害。

“很……很好聽。”她的聲音細弱蚊蠅。

聽到雲姣的回答,嬴政鬆了口氣,咳嗽一聲,裝若漫不經心道:“那個……姣姣……”

“嗯……嗯?”

“你可喜歡這裡?”

“……”

雲姣看了一眼嬴政。

【喜歡……的吧。】

“那,你可願留在這裡——於公,為天下;於私……為吾。”嬴政深吸一口氣,倏地看向雲姣,袖袍下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住。

嬴政的問題一下子問呆了雲姣。

反應過來他的話中之意後,雲姣內心原野上的狂風和雷鳴再次在耳邊響起。

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彷彿醍醐灌頂似的,她終於知道這種感覺那是什麼感覺了。

很久很久,在嬴政以為雲姣不會回答,眼底的那絲期望微微暗淡下去時,雲姣小聲開口——

“我願意留下來,無論於公於私。可是……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回家。”

直覺告訴她,她不會一直留在這裡,她總有回家的那一天。

嬴政呼吸一簇。

此時此刻,他的耳畔只剩下了雲姣的那句話——

“我願意留下來,無論於公於私。”

彷彿是沉寂多年的心被月光照亮,嬴政的丹鳳眼一剎那柔和下來。

“沒關係的,只要你願意留下來,無論多久,五年,三年,一年,吾都接受。”

話音落下,嬴政試探著伸手,輕輕觸碰上雲姣的衣袖,見雲姣沒有掙扎,嬴政不再隱忍,一把將人抱在懷中。

那一刻,他知道他的小月亮,他心裡的那輪小月亮回來了。

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住他心尖尖上的人了。

姣姣……他的姣姣。

“能識雲家姣姣,政此生不枉此行。”

良久之後,一聲沙啞的喟嘆在這一隅響起,隨後又是沉寂,獨留兩片如雷貫耳的心跳。

正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