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發現,最近雲姣和自家老爹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說不上哪裡不一樣,但就是很奇怪。

這天,他實在忍不住,問起甘羅。

正在和徐福鑽研天地之相的甘羅喝了口茶,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大王叮囑殿下修習秦律,如今背到了哪篇?可都記熟了?”

扶蘇立刻面色一變,支支吾吾:“尚未……吾還有事,先走了。”

等到扶蘇離開,甘羅收回目光,低頭繼續擺弄著地上的木棍,狀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還有多少時間。”

“問鼎天下日,異象層出時。”徐福低頭看著木棍,溫聲回。

甘羅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向徐福:“那也便是說,沒幾年光景了?”

徐福頷首。

甘羅抿了抿唇,微微側頭,目光所至,是那咸陽宮殿。

徐福也跟著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深色。

不過……天若有道,自不會讓有情人分離。

……

御書房。

嬴政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摺,雲姣在旁邊,和源白一起鑽研墨家兵器的圖紙。

自從知道了墨家是率先發現鐵並鍛造鐵的後,雲姣便按照記憶,把曾經考古發掘出來的秦朝武器,畫了一個草圖給源白,讓源白改造改造,用鐵礦鑄成兵器——

之前一行人遊歷時,雲姣發現秦國各地,有很多沒開採的鐵礦。

在戰國時代,鐵器就已經出現了,但因為技術不成熟,所以沒有加以推廣使用,鐵器僅僅用於農具。

如果能夠鍛造出精緻的鐵器,那麼秦軍的戰鬥力將會更上一層樓。

雲姣沒學過這些,但她勝在記憶力好,書上的內容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能夠憑藉高中課本的知識,偶爾提個意見。

旁邊,嬴政放下硃筆,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側頭瞥見兩人一臉專注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唇角。

“姣姣。”嬴政輕聲開口。

“嗯?”雲姣下意識回頭。

“不歇歇?”嬴政撐著下巴,慵懶地看向她。

明明什麼也沒做,可就這一個眼神看得雲姣心頭癢癢無比。

“我……過會兒,忙著呢。”雲姣迅速轉頭,看向桌案上的圖紙。

【家人們誰懂啊,老祖宗他的眼神好勾人啊。】

【嗚嗚,又是饞老祖宗的一天。】

嬴政趔趄了一下。

自從敞開心扉後,某個人便直接放飛自我起來了。

他咳嗽一聲,不自然地別開目光,再次執起硃筆處理剩下的奏摺,只是那握著硃筆的手,落在一處便久久不動了。

片刻後,雲姣和源白終於敲定好了一種武器的圖樣。

“那些材料我命人尋來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小白你隨我去一趟作坊,試試這張方子行是不行。”雲姣指了指寫下來的煉製武器的各種礦物配料表。

源白點點頭,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那阿姊我先回去了。”

目送源白離開,雲姣慢吞吞起身,假裝是不經意走過去,卻忽然身子一歪。

正在發呆的嬴政嚇了一跳,本能地扔了手中硃筆,將人兒緊緊抱住,與之對視時,瞥見其眼底狡黠,哪裡還不明白這小姑娘就是故意的。

“餓否?”嬴政無奈地微微搖頭,伸手撩開她鬢邊碎髮,丹鳳眼裡的光像一汪溫暖的水,讓人溺進去便無法自拔。

“在御書房坐了半晌,自然是餓的。”雲姣笑吟吟頷首。

“吾讓阿霄傳膳,今日有你喜愛的糖餅和烤炙肉。”

“好~”

嬴政抱著雲姣就要站起來,雲姣忽然伸手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