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一直沉默的周志芳雙手握住沈冰顫抖的手臂,慢慢紅了眼眶,“我明白,無論我說什麼都彌補不了韶音這孩子給你和你的朋友造成的傷害,但,同為女人,你是不是也能明白韶音此時的心境?她其實什麼都做不了,你才是薄羌的妻子,你才是要和他生兒育女,共度一生的人,她所能做的,無非就是找找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好一個微不足道!
“你大可不必為難薄羌,在孩子和韶音中間,他怎麼會選擇妹妹,拋棄自己的孩子?在他心中,一定是更在意你和你們的孩子。”
明明是沈冰心底預想的答案,但此刻從另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沈冰一點釋懷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是錐心刺骨,痛徹心扉。周志芳以退為進,看似擺正了沈冰的位置,但實際上,處處為自己的女兒博同情。
沈冰不怒反笑,看向薄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真的嗎?我覺得周阿姨您在國外呆的太久了,不太瞭解薄羌的心思。”
薄羌目光沉冷,他不容分說地拽著沈冰出了會客廳,上樓,直接扔到大床上。
身子一下子陷入柔軟,沈冰卻沒感覺到如釋重負,心底的火反而一下子就點燃了。
薄羌走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語氣陰狠。
“好好待在這裡,不要再惹事。”
沈冰下意識抄起枕頭,扔向薄羌,薄羌側身躲過,眼底凌厲的寒意,帶著可怕的危險氣息。
哪裡像是在和妻子說話,反倒像是對待手下敗將!
沈冰鼻尖的酸意恣意瀰漫,可越是難受,她的笑容就越張揚。
“我惹誰?究竟是誰找來這裡,信誓旦旦要跟我道歉!是誰,來惹我!”
一股難以形容的難受蔓延開,連沈冰自己都有些意外,她以為5年的婚姻生活足以將她的稜角磨平,她以為自己可以完全不在意薄羌的態度,但沒想到,此刻,她居然覺得身體有一股強勁的力量推動著全身的血液匯湧大腦,推動著她開他的禁錮,寒聲道:“怎麼,說幾句話你就心疼了?心疼得不得了?當然,你父親的鞭子又沒打在你身邊,你當然是不會覺得痛。”
“沈冰!”
薄羌怒得滿臉鐵青,“你需要冷靜。”
薄羌伸手奪過她的包,拿出手機,扔了出去。
“你幹什麼?你這是在非法毀壞財物!”
“對。”
薄羌的眉間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黑暗氣息,彷彿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生死判官。
“我會給你買更好的,不然,怎麼,想去警局告我?”
他漫不經心地問。
沈冰氣得想要直接扇薄羌一巴掌,她想要搶回自己的包,卻被薄羌預判了,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直接按回到床上。
爭奪間,包裡的零碎物件撲簌簌地從兩人的面前掉落。
直到一個本子掉在床上,發出咚的一聲。
本子掀開一角,最上面覃澤的背影照片,頁面中間還夾著沈冰和覃澤合影,沈冰只露出半張臉,舉著剪刀手擺在覃澤的頭上,雖然鏡頭沒有對焦,可僅靠想象,就能知道她當時笑得有多開心。
薄羌的眼底翻滾著森冷的殺意。
虧他以為她真的忘了覃澤,虧他以為她至少對他有那麼一點點……
薄羌氣得太陽穴的青筋都突了出來,紅透的眼眶凝著扭曲的淚水。
不過幾秒,他笑了。
他拿起相簿,一頁一頁的翻,認真端詳了一會兒,驀地將相簿從中間撕開。
“薄羌!”
“還留著紀念?”
薄羌將一張張相頁撕碎,如同撕碎自己的獵物。
沈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