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剛走到小區門口,便看到一輛陌生又熟悉的車從她身邊駛過。

微敞開的車窗,露出一位婦人雍容華貴的面容,只是在看著沈冰後,婦人的神情明顯愣了幾秒。

沈冰莫名覺得熟悉,尤其是那雙涼薄又明豔的眼神。

似乎最近在哪裡見過。

豪車停在自家別墅門口,薄羌推開車門率先下了車,然後很快繞過車頭,幫婦人開車門。

能讓薄羌這樣尊重的人不多。

沈冰放慢了腳步,女人面容姣好,臉上完全看不出歲月痕跡,只是髮型和衣物明顯是老一輩的偏好,瞬間暴露了真實年紀。

婦人拎著包,看到沈冰,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又迅速恢復成優雅的笑容,“這位就是你的妻子?”

薄羌回頭看到沈冰,嗯了一聲。

“坐了10個小時的飛機,一定很累吧?”

“有什麼可累的,我早就習慣了。”

薄羌等到沈冰走過來,攬住她的肩,正式介紹,“沈冰,我的妻子,這位……”

沈冰想起來了,婦人笑起來的樣子有韶音的影子。

不等薄羌說完,婦人伸出手,笑著說:“你好,我是韶音的生母周志芳。”

沈冰多少有點訝異。

韶音有親生母親,薄家為什麼還要領養她……

沈冰的沉默,讓三個人的氛圍突然之間有點尷尬,周志芳似乎猜出了沈冰的心思,解釋道:“我當年為了逃離韶音的父親,生下韶音後就跑到了溫哥華,韶音的父親對外一直宣稱我難產而死,我也是前幾年收到他的死訊,才敢回國,聯絡親友。”

寥寥數語,似乎就編織出一段跌宕起伏,動人心魄的愛情故事。

沈冰抿唇,“您回來,是為了參加韶音的婚禮吧?”

周志芳淺笑,“回國的確是出於這個原因,不過來這兒,卻是因為別的。”

小芝端著三杯龍井進了會客廳。

周志芳蹙眉,“登機之前,我聽說韶音做了幾件荒唐事。”

周志芳接過小芝遞過來的茶杯,沉思了一會兒,斟酌好字句後說道:“我想我現在說什麼,都像是道德綁架,我理解你和你朋友的心情。我也是母親,換做是我,也不能原諒韶音的行為,俗話說得好,禍不及子女,無論這件事真相如何,嚇到孩子,總歸是不好的。”

到底是長輩,說話滴水不漏,看似表明了立場,但也沒把話說死。

沈冰眯著眼笑,不做回應。

“這孩子遺傳了她父親的劣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也不怕說出來你笑話我,當年,我就是接受不了她爸的脾氣才不得不離開,沒想到,這孩子的脾氣和她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雖然認我做母親,但我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會聽,說實話,我啊,或許都沒有薄羌一句警告有用。”

薄羌皺了皺眉,“伯母,韶音還是把您當成母親一樣尊重。”

“你不用替她說好話。”

周志芳起身,走到沈冰身邊,沒過幾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連一旁的小芝都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周阿姨……”

沈冰趕緊起身扶周志芳,後者卻扶住她的手臂,娓娓道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所以,我特意叫薄羌載我來找你,我想向你道歉,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向你的朋友道歉,希望你們能原諒韶音。”

沈冰臉色變了變,說是不會道德綁架,但把一位長輩逼成這樣,誰人不會說一句她沈冰不識抬舉。

沈冰不得不承認,胡曉的擔憂一點都沒錯,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精,滿腦子根深蒂固的心機算計,她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沒有胡曉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