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鳥從書桌上的筆筒裡面,抽了一支黃顏色的鉛筆出來。那隻鉛筆很長,估計平時沒有怎麼用過,筆芯很鈍,好像斷了一截。接著,她又從桌面另一側的作業本中,整齊地撕下來半張紙。
鉛筆芯太鈍了,沒法在紙上寫字,才寫了“烤”字的那一撇,她就放棄了。筆筒裡面還有其它的筆,她換了一隻白色的圓珠筆,又在紙上重複了剛才的那一撇。
隨後,她抬起了頭,說道:“要吃什麼?說吧。”
“我要一串烤苕皮、一串烤腸,還要一份...”張琪搶先地說。
“我也要烤腸,然後...”後面的同學接著補充說道。
“烤苕皮一串。”石飛鳥一邊記錄著,一邊唸叨,好像生怕自己記錄錯了似的。
“烤苕皮加一串。”
“我也要一串。”同學補充道。
“那烤苕皮三串。下一個,是烤腸,就一串?”石飛鳥問道。
...
最後,石飛鳥把列好的單子又重新唸了一遍,大家覺得沒有問題之後,她才起身,準備出門。
她下了宿舍樓,走到宿舍樓的大門口,這才開始給王奎打電話。
而此時的王奎,正要點開網名為“綠色心情”的小妹的朋友圈,翻看她最近發的圖片和狀態。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他心頭一驚,好像捧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手機飛了起來,最後又掉到了他的手心裡面。
“王奎?”石飛鳥細聲溫柔地說道。她的聲音好像是輕煙,片刻之後就飄散在了靜夜裡面。
“嗯嗯?你找我?”王奎答道。
“嗯嗯。我在宿舍樓門口,你現在過來不?”石飛鳥說道,因為最近王奎對她的刻意冷落,她的語氣中略微地帶著懇求的意思。
“這麼晚,又這麼冷。你一個人出來幹嘛?”王奎溫柔地責備道。他知道石飛鳥這麼晚找他,必然是因為心裡憋不住,要崩潰了。從那一刻起,他好像是在關心自己的女朋友似的,聲音中自然而然地帶著無限的柔情。
“就是找你啊。”石飛鳥順著王奎的語氣,撒嬌地說道。
“那我順著手機訊號飛過去。”王奎得意地說道:“你等著我。”
說完,王奎立馬掀起了被子,從溫暖的被窩裡面“彈射”了起來。室友們從來沒有見過,他穿衣和穿鞋那般的利索,彷彿是擁有了一個人足以閃避雷擊的極限速度。有人正要問起王奎,他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做什麼,然而,王奎已經奪門而出,腳步聲漸漸地消失在了冰涼的空氣中。
在一號男生宿舍樓的門口,只掛著一盞白熾燈,畏畏縮縮地躲在覆滿灰塵的米白色的燈罩下面。燈光好像是圍裙似的,勉強地照亮了門口的那一方寸的地方。王奎搜尋了一會兒,除了一、兩位回宿舍的男同學,他再沒有看見任何女生的身影。
他走出了宿舍大門幾步遠,已經到了籃球場的邊上。整座籃球場慢慢地被細雨打溼了。這便是細雨潤物無聲的威力,眼看著,在細雨下立上半天,也沒法溼透一件外套,然而,整座球場在無聲無息之間,已然沒有半分乾淨之地了。
細雨落在了王奎的頭髮和睫毛上,慢慢地,聚整合了一個個的小小的透明珠子。透過如霧氣的細雨,王奎看到二、三十米的遠處,有人正打著一把傘,不是朝向他,卻是背對著他。傘下的可人兒,穿著厚厚的睡衣和睡褲,掩蓋了她長腿婀娜的身姿,卻又讓人覺得多添了幾分可愛和可憐之處。
王奎慢步地走近,那位打著傘的同學,把傘壓在肩膀上,使勁地搓了搓雙手。她已經在雨下立了許久,傘上的細雨,匯聚成更大的雨珠子,順著傘面上的弧形下落,劃出了一條細細的、不規則的雨道。
從傘下露出的空隙,王奎略略地看到她嫩白無瑕的耳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