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漫長街,街上匆忙行來一道身影,溼透的衣袍掛有幾串血跡,經大雨沖刷,那血跡卻是沒變淡,又從衣衫裡滲出一絲絲殷紅。

沈瀟揚手駐足,身後眾人紛紛頓足。

那身影越跑越近,擦一把臉上的雨水,跌跌撞撞地跑到沈瀟面前來,來人正是衙門捕頭楊循,前胸後背各掛兩道血跡。

“怎麼回事?”沈瀟皺眉望著臉色慘白的楊循,楊循拄著刀大口喘息幾次,道:“捕快裡有馬幫的人,我們打探訊息時,那人猜測到不對,殺了我幾個兄弟往東城萬馬堂去了,吳大哥讓我趕緊回來通知你。”

“既然留不住就不該去追!”沈瀟面色陰沉幾分,掃一眼楊循身上幾處刀傷,“趕緊去醫館看郎中,接下來的事你莫要再參與。”

楊循點點頭,肅然道:“公子千萬當心,那萬馬堂可不簡單。”

沈瀟揮揮手:“行了,別囉嗦,趕緊去治傷,別等我回來你死了。”

揚循苦澀一笑,拱手讓到路邊。

沈瀟扛著劍,左手往前一揮,帶著身後密密麻麻的黑甲軍士朝前大步走去。

“萬馬堂在哪兒,與那羅宏是何關係?”沈瀟看向身旁魁梧高大的陳勝。

陳勝黝黑的臉泛出一陣思索,嗡聲說道:“東城深處,最近十來年冒出來的,數年間吞併周圍許多馬幫,隱隱有一家獨大的趨勢。”

“那堂主名喚申屠止,早年間曾在城外包了個馬場養馬,不知何緣故,拜為羅宏的義子,賣掉馬場後,進入王都短短十餘年間,便闖出偌大家業,此人確實不簡單。”

後方帶隊的甲士聽得此話,冷笑譏諷道:“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無貴人撐腰,他能闖出個屁的家業來。”

沈瀟見狀淡淡道:“人要是沒本事,誰給你撐腰都沒用,更沒有人願意用你。”

那甲士面有不服,張了張嘴忍下心底不忿,道:“公子說的是。”

陳勝沒理會那領頭的甲士,專心往前指路。

沈瀟暗自思忖,按理說吳廣不是那種衝動的人,除非那逃掉的捕快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所以他才冒險不得不去追。

“都跑快點,晚了就只能給老吳收屍了。”沈瀟冷喝一聲,加快腳步往前跑去,陳勝寸步不離的跟在一旁負責指路。

那甲士卻是一揚手,號令眾人停在街口,道:“我等只負責前去圍困羅宏,公子若是要去萬馬堂,請恕我等不能追隨。”

沈瀟猛地剎足,轉頭瞥他一眼,目光轉了轉。

大雨狂灑,雨聲嘩嘩。

沈瀟咧嘴笑了笑,“你們是自已想來,還是有人指使你們來,或者說,殺死羅宏你能分到什麼功勞,所以你來了。”

那甲士臉色一寒,冷冷道:“請少主莫要懷疑我等的忠誠。”

忠誠,去你媽的忠誠,老子只相信有人無利不起早,不然你們這群鳥人為何偏偏這時候冒出來,早他媽幹啥去了。

“陳大哥,把那杆沈字旗收回來,以後莫要再讓人打著我爹的名號做事,以免他老人家死了還不安寧。”

沈瀟對身旁的陳勝笑了笑,陳勝也跟著撓頭憨厚一笑,點點頭大步走向那甲士。

“少主,這杆旗,旁人可沒資格收,要收得您親自來拿!”

那甲士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手按住刀把。

沈瀟轉身往前走,隨手一揮,寒蟬化作一抹虛影飛出,電閃之間,懸在甲士的咽喉。

“陳勝,收旗。”

劍鋒距離咽喉不足半寸,繚繞的寒氣吞吐。

那甲士艱難地嚥了嚥唾沫,瞪大雙眼渾身僵住,不敢動彈分毫。

陳勝嘿嘿怪笑兩聲,走到那扛旗使面前,魁梧若熊羆的身影,彷彿盯著個幼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