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陰你,誰敢陰你?”陳勝猛地一下站起來大吼兩句。

沈瀟突如其來的舉動把他嚇一跳。

“沒事,我想事情。”

眼前幻影消散,沈瀟臉上的怒意也淡去,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湧來,折騰得沈瀟的記憶一片混亂。

坐下來靠著背後的老樹,閉目放空思緒,任由那些記憶在腦海中翻湧。

“此事的確得好好謀劃,你慢慢想,不著急。”

陳勝安撫兩句,也跟著坐下來,繼續搗鼓茶杯泡茶喝。

想個屁,腦子都快炸掉了,從小到大,前身的記憶就彷彿走馬燈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在腦子裡重現。

忽然看見一幅奇怪的畫面,記憶中,一個面容模糊的青年儒生,帶著個愣頭愣腦的孩童走向一座寺廟,廟裡面迎出來一位衣著樸素的老僧。

“沈施主又來了?”老僧問道。

那儒生雙手合十作揖道:“大師曾言在下有一劫數不可化解,世人皆有一死,在下倒也不是怕死,只是我這孩兒年幼,我若死掉,擔心他無人照看,大師可能幫我指點迷津?”

那老僧雙手合十面帶微笑說道:“緣起緣滅,皆是自然法則,老衲不過一個凡夫俗子,怕是有心無力,這樣吧,老衲這裡有一支檀香,施主帶回去好生保管,將來若是令郎遭遇大苦難,便把這一支檀香點燃,或可帶來一線生機。”

“我兒會有不測?”儒生怒道。

“阿彌陀佛,貧僧可什麼也沒說。”老僧說罷閉口不語,兩眼一翻倒在寺廟門口,氣絕而亡。

記憶中畫面一轉,少年沈瀟站在樹下,點燃一支香,插在土壤中,自語道:“近日噩夢連連夜不能寐,怕是有人在暗中驅使邪祟要害我性命,希望那和尚沒有騙我,能讓我找到一線生機。”

院子外面傳來呼喊:“沈兄弟,咱們該出發了,若是遲了,那狗執事又要剋扣咱的月錢。”

記憶畫面恍恍惚惚的來回重演,一些瑣碎的畫面則是變淡,時間久遠的自然也就淡了,一些讀書識字的記憶,也變淡許多。

其中一段記憶,則是沈瀟站在學宮的書樓裡面,查閱趙國史書,看見了沙丘宮變的這段記錄,自語道:“李牧先祖所為,怕是會遭王室忌憚,此人,不可深交。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得找個機會提醒陳大哥。”

……

“下雨了,采薇妹子,快給我找一把傘來,我給沈兄弟撐著。”

陳勝呼喊著,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

“儲物房裡面有一把大竹傘,公子專門找人定做的,陳大哥你去拿出來撐開就是,我要去後院給公子收衣服,新給他做的衣服洗了還沒幹。”

采薇著急忙慌的把小雞仔趕進雞舍,朝著後院跑去。

陳勝把那大竹傘找來立在樹下撐開,不多時,豆大的雨珠落下,打在亭蓋似的傘葉上,噼裡啪啦直響。

涼風驟雨,這場雨來得很急,越下越大,伴隨著一陣陣雷聲,彷彿雲層中有巨石碾過。

時辰剛過午後,伴隨著突來的大雨,天色卻是昏暗下來。

沈瀟趴在石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陣雷雨聲吵醒,“我靠這麼大的雨!”沈瀟愣了愣神,視線裡大雨如注,粗大傘骨撐起來的大傘,被雨水淋得一陣陣晃動。

陳勝端坐對面,正在剝栗子吃,粗大手指一捏,將栗子擠出來,咬得嘎嘣脆。

“醒了?”陳勝咧嘴憨笑道。

沈瀟雙手揉臉恢復清醒,“我睡了多久?”

“大概兩三個時辰。”陳勝說道。

“這麼久?”沈瀟濃眉緊皺,抬手並指按了按眉心。

轉頭朝院門口望了一眼,吳廣和楊循還沒回來,莫非是打探訊息不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