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升越高,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遠處街市出現一陣鬨鬧,忽有一道魁梧如熊的巨大身影,自街頭奔來,好似一頭狂暴猛獸,大步奔行間,掀起一浪狂風,將兩旁的路人推得東倒西歪。
沈瀟抱著劍靠在街巷交接的牆壁下,那魁梧身影奔過來猛地剎足,停在沈瀟面前,見沈瀟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凶神惡煞的臉也緩和幾分。
又過了幾個呼吸,一道瘦高身影跑過來停在旁邊,望著沈瀟,兩手叉腰微微喘了喘氣。
“要砍誰?”陳勝張口,粗厚低沉的嗓音蹦出來。
“跟我來。”沈瀟轉身朝巷子裡面走。
陳勝擠進狹窄的巷子,寬大的身軀幾乎將巷子佔據大半。
吳廣縱身一躍落在旁邊的院牆。
沈瀟抱著劍繼續前行,陳勝覺得他這姿勢很好看,也有樣學樣,板著臉昂首挺胸,汗毛茂密的粗大雙臂環抱胸前。
陽光還未照進窄巷深處,巷子裡陰冷寂靜,一身文士布衣的王玄蹲在地上,正在用麻繩捆綁裹起來的席子。
麻繩剛打完一個結,王玄手上的動作頓住,慢慢站起身來,微微側頭斜睨後方。
沈瀟抱著劍,咧嘴似笑非笑,身後跟著一尊黝黑兇惡的龐然大物。
“沈公子怎地又回來了,可是還有什麼吩咐要小人去做?”
王玄瞥一眼站在左邊院牆上的吳廣,吳廣瘦高佝僂,修長的雙臂託在兩旁。
王玄臉色微微一變。
“沒有吩咐,我只是很好奇,你這樣的人,怎會甘心在一個普通的衙門捕房裡,做一個筆吏。”
沈瀟繼續往前走,陳勝將粗大的雙臂抽了出來。
王玄轉過身來,頷首低眉道:“公子說笑了,在下一介書生,家境貧寒,能在捕房做筆吏,已很是滿足。”
距離五丈,沈瀟頓足,盯著王玄的頭頂。
翡翠般盎然的運數,39,穩固凝練得如同一枚翡翠玉牌,漂浮在王玄的頭頂。
身後的陳勝也在盯著王玄,只看了兩眼,便察覺出端倪來,嗡聲道:“你這廝的確可疑,一身內息斂而不發,此乃七品煉血大成的徵兆,若是某沒看錯,你的血竅,應該是已經修煉圓滿了。”
王玄臉色一沉,面色如常地微笑道:“捕房可沒規定不許習武之人加入。”
一旁院牆頂上,吳廣開口說道:“以你的實力,武府和巡天府大可去得,聽小楊說你在捕房已經幹了五年,你倒是沉得住氣。”
“在下素來低調不喜爭鬥,只想待在捕房做些普普通通的差事,這樣也有錯麼?”
王玄負手而立,臉上仍舊掛著淡然的笑容。
“低調自然沒錯。”
沈瀟又上前一步道:“據我所知,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修為邁入七品之後,若不能再進一步問鼎先天,就得需要丹藥和藥浴穩固修為,你常年待在捕房,根本就沒有丹藥和藥浴提供,以你筆吏的身份,銀錢怕也掙不了幾個,你這身修為是如何穩固的?”
“不錯,這也是某想問的。”陳勝愣了愣神,心道原來如此,撓一撓臉點頭說道。
“沈公子心細如髮,在下佩服。”
王玄說罷長嘆一聲,彎腰垂首嘿嘿地怪笑兩聲,再一抬頭,平靜的臉上驀地浮上一層陰冷,揮袖探爪邁步縱身,體表浮現一絲絲血色氣焰。
“血煞功,你是血魔的弟子!”
陳勝張口暴喝,粗壯雙腿猛踹地面,巷子裡捲起一陣狂風,龐大身軀如一顆炮彈蹦飛而起。
沈瀟低頭下意識躲避,卻見陳勝已經飛身撞向前方竄過來的一團血色殘影。
王玄揮動雙爪帶出一股股銳利勁風,陳勝曲臂握拳一通亂砸,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