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時刻不移的盯著滾動車次時間的電子螢幕,一點、一點逼近k856次發車的時間。

檢票進站,我幾乎是一路跑向站臺,又沿著站臺一路跑到江臨值乘的車廂。

看到他時,距離他還有好遠好遠,我接著跑,在兩個人之間相距不到五米遠時停下來,向他慢慢走去,走到他身邊。

戴著口罩,看不清面部輪廓,只看見他看著我的那雙眼睛佈滿憂傷。

再是一個眼神,我看到他眼角的褶皺,這是笑起來才會有的褶皺,我不禁也跟著笑了。

無法看到彼此的笑臉,那我們就都笑眼如花吧。

他盯著我頭髮看了一會兒,而後問道:“怎麼把頭髮剪這麼短?”

回到成都那天我便去理髮店,剪短了長髮。

“因為遇見你的時候是長頭髮,長頭髮的樣子只想給你一個人看,以後都不留那麼長的頭髮了.”

清晰看到他眼角的褶皺消失,是不再笑了嗎?“真想抱抱你,可是現在這情況……”後面的話他沒說,我問:“現在怎麼了?”

他說:“我在列車上接觸的人多,萬一……怎麼能抱你呢?”

“我不怕.”

“可是我怕.”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了看站臺外面,眼神回過來之後說:“蘭州、成都跑了這麼久,到過成都這麼多次,可是從來沒有出過火車站,其實啊,我好想出去看一看,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走到玉林路的盡頭,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趙雷歌裡唱的小酒館.”

我強忍著不哭,可是心裡的酸楚一點點翻湧,似是要把我侵襲,我說:“等疫情過去了,我們一起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我們一起去吃火鍋……”其實我還有好多的話想說,可是眼淚模糊眼睛的同時也模糊了我的聲音,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有眼淚在眼眶中翻滾。

抬頭看江臨,他眼睛裡閃著淚光。

鈴響,列車即將開動,江臨在做駛出前的最後一項工作。

列車開動,他站在車門處看我;列車駛出一段距離,他轉過身看著我離他越來越遠。

來之前我以為這個時候我會追著列車跑上一段的,我蹲在站臺邊哭,有個工作人員過來問我為什麼在這哭。

“從今以後,天南地北,再無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