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鄉,終歸對關於蘭州的一切戀戀不忘只還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和蘭州緊緊聯絡在一起。

我以為是因為以後會去到蘭州生活才和蘭州緊緊聯絡在一起,而不是蘭州不會再去了,可蘭州那片土地、蘭州那片土地上長大的那個人終究成了我生命中的唯一。

世人謂我戀金城,其實只戀金城某。

我也深深愛著家鄉,卻不同於對蘭州的愛。

中國移動特有的手機鈴聲響了很久,久到以為這個電話不會被接起。

這段間隙裡,不知怎的,想起以前江臨笑我傻。

當時非要追著問他的名字,其實他工牌上有寫名字,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就那麼為了個名字去了那麼多次列車上。

自己也覺得好笑,不禁笑出了聲。

這時,江臨的聲音傳來:“許幕清.”

在此之前,我想過很多遍開場白,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決定電話接通不說話,讓江臨來說第一句話。

未曾想他說了這樣三個字。

已經很久了,再沒有人像他這樣溫柔的叫我名字——許幕清。

我也說了句:“江臨.”

就像是走遍了世界,看遍了世事,再不會對某個地方、某個人、某件事執著。

兩句話,五個字,我們說得異常平靜,似乎我的名字未曾在他生命中留下印記,他的名字也未曾在我生命中成為永恆。

也或者,我們都在強裝著淡然。

許久,他說:“我很好,不用擔心.”

我學著他的語氣:“我也很好,不用擔心.”

然後我們同時沉默了,看不見彼此的臉就連沉默都可以自然而然。

其實,我能猜到他的表情,定是和我一樣。

強裝著淡然卻控制不住眼睛裡隨時有可能掉下的眼淚,相隔兩地,不哭出聲,流淚了也沒誰會知道吧?電話裡竟響起“呲呲”的電流聲,猛地讓我懷疑手裡拿著的是以前那種有著長長天線,會因為訊號接收不穩定而發出電流聲的老式手機。

又過了很久,聽到他說:“這幾天雖然新增確診病例少了很多,但還是不能放鬆警惕,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出門一定記得戴口罩,照顧好自己,你是大人了,也要照顧好爸媽.”

他這麼一說,眼淚“啪嗒”落下一滴,整理好心情我才說:“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你不能出事.”

“我會的.”

“你這次走車到成都的時候我們在車站見一面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我其實很怕他說一句不行,“這幾天因為疫情不能返校,我一直在成都.”

我說完,他沒有立即接話,沒有說好或不好。

相隔上千裡,除了眼前的沉默,我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他說:“火車站人多,不安全,你好好待在家裡.”

這話,是想見我的意思還是不想見我的意思?“我會戴好口罩,做好防護措施的.”

他又說:“我們見一面,回去之後你被隔離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不上車,就在站臺見一面。

就見一面,好不好嘛,江臨.”

“好.”

他同意了。

當天,我很早去到火車站。

疫情期間,火車站人很少,工作人員一遍遍噴灑著消毒藥水。

一樣都是鐵路工作者,我不由地想到江臨這段時間的工作狀態。

以前他問我,你知道你們家那邊的成都鐵路局別稱是電局嗎?我搖頭,問為什麼,他說,因為新中國第一條電氣化鐵路誕生在那裡。

偌大的候車室像是隻有我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