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了。

是的,我突然“從夢裡醒來了”,叫醒我的還是蘋果手機那噁心人的鬧鈴聲。

原來是做夢啊,自從進了警隊後很久沒有睡過這麼深沉的一覺了。我洗漱完之後,本來想給小花發個微信,問問她昨天晚上到底犯什麼病,卻沒人回覆我。

直到中午,我才知道小花昨天上午就已經去世了。

“你說什麼?她昨晚還找我來了!”

面對我的質問,和我關係好的那個同事並沒有多說,她的回答是,當初在福建時,就聽前組長說,小花的身體一直不好,本來應該活不過13歲的,是一個道士拿出了自已十多年的壽命,非得讓她繼續活下去。

我突然想到了夢裡的那個小女孩,也是叫小花,難不成我夢到了她小時候?

“姐,那個哪哪的前組長,叫什麼?”

“王紅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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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海,討厭魚腥味,討厭灶臺,討厭做飯,討厭用手洗衣服,討厭坐在廚房吃飯,討厭收拾一群喝的半死不活的男人剩下的殘羹剩飯以及一地的狼藉………

我喜歡( )?

不知為何,我討厭的東西有很多,而且討厭的東西是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但是一看到別人的經歷,或者說是看到相關的圖片,我的腦子裡就會出現一些好像不屬於我的回憶,那股感覺非常的熟悉。

我也知道我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不過就是想不起來,每次試圖給自已腦子裡“特別喜歡的東西”描繪形狀,我也會出現特別懷念和高興的感覺。

晚上睡覺時,我果然又回到了那裡。

我現在大概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在我睡覺時,我就會夢到焦炭哥他們生前的事,而且醒來時就會存檔,再睡著時會延續之前夢到的場景。

“我12歲。”

紅燒肉哥死的時候絕對沒有這麼年輕,我白天利用空閒時間搜尋了一下當年紅燒肉哥的案子,雖然沒有什麼正規記錄,但是能從民間八卦中看出來八九不離十,而且和我夢到的還是有一些出入。

於南果然也不信,他仔細的看了看紅燒肉哥的臉,發現對方確實年齡不大的樣子,站起來也比於南矮了不少:“好好好,那你有沒有看到兩個和我歲數差不多……或者就比我大幾歲的哥哥姐姐?”

得到紅燒肉哥否定的回覆後,於南又開始內心已死,他沉默了一下,然後抓著“年僅十二歲”的紅燒肉哥,讓他陪著自已一起去找文苑青和陸懷遠;紅燒肉哥一反之前在“家”裡的精神不正常,這次居然同意了,他把窗戶開啟後,和於南一起在員工宿舍樓裡開始搜尋。

要我說於南說膽小吧,他居然能帶著現在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紅燒肉哥在這個破地方單獨行動;說他膽子大,他又動不動被嚇得到處亂跑和發瘋尖叫。

兩個人在這個昏黃燈光的破樓裡亂走時,我本以為紅燒肉哥會對他發動攻擊,沒想到紅燒肉哥的精神狀態現在比我都好,他成功帶動了氣氛,和於南邊走邊閒聊。於南也再次問到:“咱倆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紅燒肉哥否認的很乾脆:“絕對沒有。”

這時,我的視角突然來到了文苑青和陸懷遠這邊,他們身處的地方比於南好不到哪去,周圍只有無法確定位置的零星燈光以及跟迷宮似的、堆在一起的鐵管。

陸懷遠拍著黑色大衣上的土:“我之前就覺得同意幫忙是在糟蹋自已,現在更確定了……”

而文苑青一頭從成堆的鐵管裡撞了出來,她呸了兩口土後,手裡拎出來一件沾滿乾涸褐色液體的藍色布料:“這個拿回去給於南做衣服吧,他肯定喜歡這個色!”

“這種低俗的審美只有他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