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便於學員瞭解詳情。若是能在這五天內鎖定兇手,那屬於是毫無懸念能夠透過考核的,大部分時候只要是能提供足夠多的有效線索已經算是當屆中的佼佼者了。

總而言之,無論是對於學子還是西林來說,這都算得上是一樁大事,往往光是籌備就需要大半年的功夫,可姜辛卻險些把秋招會給搞砸了……

幸好只是“險些”,馮適巧妙的維持住了現場秩序,讓那些參加考核的學員們相信這一切都是安排好,馬車裡當時確實就懸掛著這麼一幅畫,而她則是院裡指派來扮演“屍體”的,至於那個跟她一同出現在馬車裡的管莫閒,是意外,與考核無關,書院會查清楚其中緣由,希望學員們不要被這小插曲所影響。

不愧都是些敢來考西林的學子,他們還真就沒有輕易被任何意外影響,專注地研究起現場以及姜辛這具“屍體”,她也只能忍著痛配合演出。

管莫閒的命運要比她好很多,已經被人抬走了,也不知道抬去了哪兒,她也不敢問。

就這麼堅持了近半個時辰,終於散場了,馮適安排其他教員先帶學子們回寢院休息,自己則忙著去跟掌教報告情況,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姜辛,丟下一句,“你最好是能給掌教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翕張著唇,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馮適就已經拂袖離開了。

姜辛只好吞下話端,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眼原本懸掛著那幅畫的位置,畫已經被馮適取走了,應當是一併去交給掌教了,可她彷彿仍能看見那幅畫,那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正直勾勾地看著她,分明畫裡的他是笑著的,但她總覺得那雙眼睛是冰冷的……也許,這也是它被稱之為妖畫的原因之一吧……

好一會後,姜辛回過神,咬著牙跳下了馬車。

周圍還有些教員在善後,都是些熟面孔,中午時還同她一塊吃飯來著,當時他們每個人都笑得很殷勤,可現在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她勾了勾唇,揚起一抹諷笑,心下多少了然了幾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兀自回了屋。

碰巧在屋外瞧見了個院裡的雜役,她客氣地衝著對方道:“能否幫我打盆熱水再找一面鏡子來?”

“我這正忙著呢。”對方不冷不熱地瞥了她眼,“你自己去拿吧,就幾步路的功夫,累不著您。”

“……那你忙。”她勉強地笑了笑。

那人也不猶豫,嗤了聲就走開了,姜辛只好自己去廚房打了盆熱水,鏡子實在是找不著,除非是去別人屋子裡拿,但以她現在的處境,哪怕只是拿了面鏡子恐怕都會被人逮著大做文章。

以免節外生枝她決定作罷,進屋後,她掏出隨身攜帶的帕子浸了浸熱水再用力擰開,伸手撥開腦後的髮絲,憑著痛感傷口倒是不難找。

她用帕子清理了下血汙,也只是大概倒騰下,沒有鏡子實在瞧不清,不過幸好後腦只是挫傷,那道流血的口子在後頸處,沒有頭髮礙事要好處理得多,她拿出自己帶來的藥,反覆觸碰傷口來確定它的位置,整個過程疼得她額頭直冒汗。

姜辛其實不怎麼吃痛,甚至還很怕疼,就在她忍不住要吭出聲的時候,腦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唯有痛你得忍著,這點程度都忍受不了的話那你全身就都是軟肋。”

想到這,她忍住了,儘管那個人並不在這裡,她還是緊咬著後槽牙沒有叫出聲。

但手上的動作明顯加快,利落地處理完傷口後,她將那條已經染滿血的帕子丟進了盆子裡,正打算去清理,卻見有道身影朝著她的屋子走來。

她連忙迎了上去,低低地喚了聲,“掌教……”

掌教年歲不大,大約四十多,長得不高,精瘦精瘦的,總是打扮得很浮誇,像是恨不得把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