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聲......小孩子不懂事,應當責罰,那你這個禮部侍郎枉顧朕的旨意,說朕的皇太子有娘養沒娘教,又該當如何呢?”

陳瑞聲汗如雨下,只道自已今日是真的說錯話了。

我回身看了看至元,不覺嘆了一聲。

這孩子太像夏至,性子溫良,為人純稚,這樣的性子便是在普通的官宦人家都要受欺負,更別說在皇宮大內了。

而這陳瑞聲如今官拜禮部侍郎,又是兩朝老臣,正是老來狂性的好時候。

是以,至元這頭一軟弱,這老臣子便借勢而起,欺住了朕的兒子。

我哼笑了一聲,冷眼看著陳瑞聲。

“陳侍郎,若你不想自已的子嗣有娘養無娘教,就還請往那株芍藥叢裡跪一跪,朕今日便用你這條命,好好教教太子,什麼叫做君臣有別”

陳瑞聲睜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我嘴裡的話,我冷聲道。

“朕如今到底是脾氣好了,若擱在從前,你這一家老小,朕只怕一個都不會放過,陳侍郎,你還不謝恩嗎?”

陳瑞聲嚥了口唾沫,臉上一瞬下了老相,落淚之時,他跪倒身子進芍藥叢,又抬眼看向我。

“還望陛下......善待老臣妻兒......老臣領旨謝恩......”

我回身一把抓住至元的手,又將自已手裡的寶劍擱在他手裡。

至元不曾見過幾次我冷著臉的模樣,他抖著手,有些怯懦的叫了一聲。

“父......父皇......”

我站在了至元身後,雙手握住他兩隻手,高高舉起了那寒光森然的寶劍。

御花園中靜靜的,偶有幾聲蟬鳴,更將此間襯托的寂靜。

我低頭貼在至元耳邊,輕聲道。

“元兒,你今日砍了他的腦袋,日後便再也沒有人敢當著你的面口出狂言,便是父皇去了,你也能壓得住這一朝臣子,行一代帝王之功成”

天底下沒有人能拒絕皇權,因為只有皇權,能代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八個字。

至元握劍的手顫抖不已,他回頭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恐懼,亦有惶惑。

“父......父皇......太師只是狂言......父皇責罰......略懲小戒即可......何需取人性命......太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