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裡卻充滿苦澀,“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或者說我那時候讀了幾本酸書就覺得可以靠著什麼“王子能拯救一切”的劇情去拯救別人。真可笑。”

車輛徹底停好,靜靜坐在主駕駛位的木望津拍了拍路壬的後背,他沒對路壬的話語做出回應,他溫聲說“我們先下車慢慢走回去吧”。於是路壬也順從地解開安全帶開啟車門,兩個人在安靜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一步一步地向著出口行走,情緒低落的路壬沉默一會,又繼續開始自言自語:“我在二樓的病房裡看見了他,頭上纏著繃帶,手上也有,明明那裡是輕傷的休息室。不遠處的樓梯,來來往往的我校學生,大概都是去看望樓上的吳珂和秋布的。”

“那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我做錯了。”路壬說。

“你做錯了什麼呢?”木望津問,“這是他的選擇。”

終於,他們離開了地下停車場,夜幕在不知不覺間降臨於頭頂,今夜無星無月,漆黑的頂端,像是被布料裹住了星球。和木望津並肩向著宿舍樓方向走去,路壬仰起頭,在有著排排亮起的路燈,校園裡的道路上,他開口說:“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該給他選項。”

“如果不去搭話,他就會變成普通的被解救兒童,送入福利院,然後長大。”路壬想,“說不定會去別的學校學醫?比如哥哥之前替我找的學校,總之,我在想,他的人生會不會多出很多選擇。”

“但是他現在卻來到了這個學校……”

“聽你的說法,感覺他像是為了我才來這個學校的。”木望津開了個玩笑。但卻沒想到原本低著頭的路壬猛然抬頭看向他。那個表情太奇怪了,以至於木望津都愣住說:“……怎麼了嗎?”

路壬感到不可置信,一雙眼瞪得圓溜溜,原本自言自語的嘴也微張愣住。他想,對啊,樂當歌本來就是為了你才來這個地方的,他為了接近你才拋棄了人生的那麼多選擇性,被我推了一把後主動變成了舞臺上的男主角。為什麼你能開玩笑那樣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為什麼你不會產生其他的情緒?在那瞬間路壬像是太感染病毒的光腦,甚至大腦宕機到因此站在原地,他愣愣盯著木望津露出疑惑的側臉。許久才想起來,自已所知道的、關於上帝視角的全部,都是來自上輩子記憶中書的劇情。

而或許對於木望津來說,樂當歌只是他人生路上隨手救助的貓咪,就算貓咪未來跑到他的身邊,他也只會產生“你長大了啊”的想法。也不對,人對貓咪或許還會有“你要變成我的寵物嗎”的情緒,人對另一個人類大概只剩“好巧,又見面了”。

只有路壬知道樂當歌的想法。

知道他為了什麼才來到這所學校,為什麼要去找吳珂,為什麼想不擇手段進入學生會,為什麼……會變成狗血文的男主角。

某種無力感深深涌上了心頭。甚至路壬不知道該繼續和木望津說些什麼,他的嘴巴張張合合,像是水裡正在吐泡泡的魚,但是最後,木望津也沒繼續聽見什麼話語。好一會後路壬低下頭,靠外的手收緊攥成拳,圓潤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先說沒什麼,又說我們走吧,回宿舍去。邊這麼說著、路壬邊往前走了兩步,腳步很快,想要拋下那些可以說的上惡意揣測的難堪念頭——

木望津拉住了他的手。

“路路?”青年的臉上寫著擔憂,“沒事吧?”

路壬回頭,他感覺自已現在的情緒很亂,亂七八糟的東西塞滿了他的大腦和胸膛。甚至不知道該和木望津說些什麼比較好,解釋之前自已說的話語?袒露他的記憶?還是去換個話題。真奇怪,或許是最近做的噩夢太多,又或許是離開了家,或者說是因為得到了些多餘的記憶,明明最近也沒發生什麼,但又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好累,好疲倦,不知不覺,路壬感到自已的眼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