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等星 (第3/3頁)

變得酸楚，最後少年想扯出來個笑臉說沒什麼，結果還沒等他笑完說出話，眼淚先滾落而出。

一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去，癢癢的，接下來是第二顆，第三顆。

好丟人，好難堪，不知道自已想幹什麼，臉頰都變得漲紅，甚至恨不得直接消失。只能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路壬都覺得自已像是個傻子。他把頭埋在雙臂裡，好像這樣見不到別人就可以被人無視。被少年猛的蹲下導致的拽動鬆開手，站在原地好一會後木望津才走過來。路壬的眼裡只有黑暗，所以並不知道木望津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片刻，他感覺到自已的後頸和背部似乎被手掌貼住，他的發頂也靠過來一塊貼著皮肉的骨骼。木望津的聲音就在他的頭頂傳過來，他說對不起。並不清楚路壬哭泣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已是否做錯了什麼，但木望津卻還是先說了對不起。他像是在哄小孩似的貼過來，擁抱住蜷縮的路壬。然後手掌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低聲說我們回去吧路路。感覺自已的眼淚像是關不上閥門的水龍頭，繼續不停傾瀉而出，好一會路壬才點了點頭，頭髮摩擦著衣料，不算刺耳但綿長聲響在腦袋裡發出迴響。

最後木望津蹲下身，把路壬背起來。

本來並肩的兩個人此刻影子重疊在路燈下面，像是個形狀怪異的假山，然後“假山”黑影又因為下面人的向前行走，被逐漸拉的很長。明明是人類、卻變得像是什麼怪物的影子，看著影子好一會，路壬才把頭埋在木望津的肩膀的。他們有些搖搖晃晃地前進，木望津其實走的很穩，但因為路壬在逐漸平復自已的哭泣而深深呼吸，導致身下人隨著他的顫動搖晃。過去不知道多久，情緒終於慢慢冷靜下來，也不再繼續掉眼的路壬把埋著的頭抬起，側放擱在木望津的肩膀上。校園道路旁邊的灌木叢發出蟲鳴，更遠處的風景因為黑夜變得模糊，像是和天空融為一體。於是他又抬起頭看向天空，果然，還是漆黑的天空。

“說起來，”揹著人的木望津突然開口換了個話題，“你給樂同學買了什麼花？”

眼睛都腫起來，靠著木望津後背，路壬小聲說：“紅色的天竺葵。”

“有什麼意義嗎？說起來我在車上遠遠看見的時候還以為你買了玫瑰，”木望津走的很穩，說出來的內容也像是沒話找話，“我那時候還在想‘天吶路路要談戀愛了’。”

“沒什麼意義，”路壬把頭擱在木望津的肩膀上，“只是覺得很漂亮，比百合花看起來更有生命而已。”

“很有你的風格。”木望津的聲音聽起來在笑。但在對方後背的路壬看不見對方的表情。適宜氣溫裡吹拂過來的夜風擦過少年的臉頰，這才感覺到淚水在蒸發，冰冰涼涼的感覺。路壬仰起頭，依舊看著漆黑的，似乎什麼都消失不見的天幕。

直到他在樹梢的頂端發現了一顆黯淡的星星。

一顆即使在漆黑的水潭裡，依舊在發光的星星。

“有顆星星。”路壬突然說，但是下刻揹著他往前走的木望津帶他進入了樹的陰影裡。再往前走，那顆星星已經被陰影遮擋，不知所蹤。並沒有反應過來，木望津抬起頭，他說是嗎？沒看見呢，感覺今天似乎是多雲天氣。路壬重新趴回木望津的背上：“那這顆星星不是很珍貴嗎？在多雲的天氣裡都在間隙裡閃爍著光芒。”

木望津笑笑：“大概只有你這麼想吧。”

“那在你眼裡呢？”

“我覺得那顆星星和其他的沒有區別。”木望津輕聲說，“只是你正好看見所以賦予了它價值，你的感情讓它變得珍貴。”

路壬沉默下來。

木望津也不繼續這個話題，兩個人很快到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