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發生的事,大概說與眾人聽了。
三姐收到我的飛鴿傳書後,也是急得不行,可當時家中有人生病,不宜舟車勞頓的趕路,於是就躲到鄉下親戚家裡躲了幾日,見沒事發生,估計現在又回太原做生意去了,四娘解釋道。
陸離點點頭,大家都沒事就好,但還是要小心提防,皇帝老兒為了保自已的龍椅,難免將來出爾反爾。想起和母親在山上說過的話,他總是不能放心。
眾人面面相覷,大概還沒想透其中的利害,只嗯嗯的應了一聲。
大哥,你一向行事謹慎,為什麼會被人下毒呢?四娘不解問道。
還有還有,按說既然朝廷還會嘉獎於你,你一回京咋就和番子幹上了?許四也湊過來問道。
前日的一切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還是想不到問題出在哪裡。沉思片刻問道:四娘,你可知道我中了什麼毒?
你中的毒倒很平常,就是江湖中常見無色無味的落雁沙,其實這毒不會立即要人性命,中毒者只會即刻昏死過去,也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看起來好像是得了暴病不省人事一般,但不對症解毒的話,不能吃不能喝人就慢慢虛脫而亡,由於難以分辨原因,以此來偽造殺人倒是江湖中常用的伎倆。當時宋大哥將你接回府中,我也一時看不出毛病,後來用梨花針在你手上一試,封住經脈後手臂就馬上出現毒血淤積,果然就是中了此毒。
大恩不言謝,你們兩口子對我真是恩重如山。陸離起身長鞠到地。
兄弟你這是何意?把我們當外人麼?許四向來是見不得客氣人,“噌”的一聲蹦得老高,竟有些氣急敗壞。
是啊,大哥見外了,我們兄妹之間何須如此客套?四娘也附和道。
知道了。有意無需多禮,多禮未必有意,陸離也不再多說。認真回憶在什麼時候中過毒,口中默默唸叨著:按你所說,此毒是中者即刻見效,所以肯定就是客棧的飯菜有問題,難道是番子提前安排店家下毒?
應該不會。四娘提醒道:此毒雖無色無味,可用量卻是極難把握的,用少了有些功力的人幾天就會自然醒來,用多了和食物摻雜在一起就會出現變色,謹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蹊蹺,所以只有慣用的行家才能騙過你的眼睛。
笛子?陸離心裡猛然一驚。想起在客棧吃飯時還和番子周旋了半天,如果飯菜有問題應該早就發作了,自已是倒掛在房樑上抽出血笛才中的毒,所以這毒是下在笛子上的。
血笛陸離是從不離身的,這一路過來只用過兩次,一次是晉王府外和那個假屠夫打架,他總不可能一邊打架一邊下毒,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谷提督了,只有他摸過自已的笛子,這是唯一下毒的機會了。可當日在南陽,且不說四個副都統,就是那提督一人,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從那隻白玉般的左手就看出功夫深不可測,自已就是想逃都不一定有機會,想取我性命何須用毒呢?
正不解中,宋黑臉從衙門回來了,看到陸離醒來沒有大礙,也是驚喜萬分。陸離也來不及施禮,趕緊拉著他把剛才的疑惑說給他聽。
宋黑臉坐下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嚨道:兄弟有所不知,東西二廠雖然等級齊平,實際在朝中不論是權力還是勢力,西廠谷大雍都要高出東廠丘玉一大截,此人不僅把持朝政且手握兵權,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他那隻手上的功夫喚作大慈悲手,聽說他是偶得失傳百年的秘籍修煉而成,別看名字雖然好聽,實則是常年煨以劇毒維持,只要沾身就會要命。
至於為何選擇給你下毒,這個我也不能肯定,也許一來他也摸不準你的底細,加上有防務在身不願節外生枝;二來皇上明令要嘉獎你,所以他只能暗中下毒,你必然就亡於他處,也不給自已落一個謀害忠良的口實。你們之間無冤無仇,他為啥要取你性命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