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陸離背上不禁冒起了冷汗,當日在那小店飲酒賞月還相談甚歡,原來竟如此陰險狡詐,要不是眼前幾個朋友相助,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接著問道:毒發時我正被大批番子圍攻,怎麼就到你家裡來了?

宋黑臉答道:這正是我最不解之處,客棧毒發時你從房樑上墜下,那群番子本要將你鎖走帶回東廠,可從你身上掉出一塊玉牌。

玉牌?陸離猛地想起,是南陽當日臨走時廠公谷大雍送與他的玩物,他從懷中摸出放在桌上,這不就是個王公貴族時常拿在手上把玩的物件嗎?他也見過晉王世子有一塊。

兄弟切莫小瞧這牌子,這可是谷大雍的貼身腰牌,當日你進大內給皇上報信時遇到的神機營記得吧?宋黑臉問道。

當然記得。陸離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火器重弩,訓練有素的大內禁衛軍,當時實在是僥倖生還。

不管是誰,手拿這塊牌子就能調動神機營這樣的軍隊,它的作用可不亞於皇上下的聖旨。宋黑臉拿起玉牌仔細端詳了一番,接著道:這牌子拿在無權的人手上,就是一個玩意,拿在掌權的人手上,無異於號令千軍的虎符。

這個我倒真不知道,可如此重要的東西,他為啥要送給我?陸離不解道。

宋黑臉笑道:他是廠公當然不只這一塊腰牌,可能拿出這腰牌的人,無異他本人親臨,所以當時就把西廠那群番子嚇傻了。因為東西廠為了爭權奪利向來都不咋對付,他們打了你就等於打了谷大雍,要是西廠故意刁難,這班人回去問個死罪也不稀奇。

再說京城裡整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自然也帶了一撥人要去看一看,居然發現是兄弟你,西廠番子見你我認識,趕緊就把這燙手的山芋甩給了我,屁滾尿流的撤了。帶頭的那個都統還一個勁的說好話,千叮萬囑要說是誤會,要是你死了別找他們麻煩。宋黑臉說著說著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陸離也不禁一笑,看來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反過來一推敲,至於為啥自已剛回京就招來番子也說得通了,問題就出在買衣裳的金瓜子上,難怪那掌櫃的不敢收,原來王府出來的金瓜子,上面都打著王府的戳子,所以我前腳剛走,後腳就拿著金瓜子去報了官,兵馬司自然認為是碰上反賊了,生怕擒不住人跑了,又上報給了西廠,所以自已才莫名其妙的被番子圍攻。

這一切就捋順了,現在唯一說不通的就是谷大雍又要毒殺我,又要給腰牌是什麼意思?陸離喃喃道。

眾人都搖頭,既要除之,為何又要扶之?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你就不要操心了,身上的餘毒還要幾日調養才能祛乾淨,還是好好休息免得留下病根才好。四娘焦急的招呼道。

嗯,大家都去外面園子裡看看花草吧,你好好睡一覺,養好了身體我們再從長計議。宋黑臉說著就起身帶大家出了廂房。

睡了三天了,這段時間欠下的瞌睡應該都補齊了,陸離自然是睡不著的。又不好拂了眾人好意,只得盤腿在床上運氣練功,半個時辰後,他深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功力已恢復了八九成。

一個人實在無聊得緊,京裡的一些訊息剛才也來不及問宋大哥,見外面陽光正暖,還不如去和大家說說話,曬曬太陽豈不妙哉。

轉了出來,大家果然也都在園子裡曬太陽。馬上快五月節了,這不冷不熱的天氣曬曬太陽甚是安逸,除了許四癱在石凳上睡覺,其它人都在忙著啃西瓜。

喲,這時節就有西瓜吃了?陸離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你看你,就是待不住。四娘嘴上雖嗔道,手上趕緊就遞上了一塊,叮囑道:寒涼的要少吃,對你恢復不好。

陸離忙點頭稱是,接過來就啃了一大口,邊吃邊將這半年來的種種遭遇說給大家聽。

兩進冒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