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他們只敢待在人群中成為人群的一員,集體為惡,沒有人敢單獨破門而入將我殺死。
他們的怒、欲與惡只會冠以正義的理由說服他們自己,然後披著人群的合理外衣而發洩向單獨的個人。
不過是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找些看似合理的思想掩蓋自己的卑劣與不堪罷了.”
外面那老頭沒聽清我說些什麼:“這個妖人正在唸咒,想要把我們都給咒死。
大家決不能讓他把咒語唸完。
哎呀,都別扔石頭了,大家跟我一起進去將他制服.”
‘他好像很急?’
噼裡啪啦的聲響繼續,我站在屋內門後無動於衷,反而有一種許久未經的放鬆:‘這場隱秘佈局終於向我呈現了它本來的面目。
’
這時,雨聲忽然就小了下來,我從屋內望外雨開始飄細,似有停下來的徵兆。
“這是有效的,大家衝進去,抓住他把他綁起來,燒而祭天便可結束這所有的一切.”
剛才那個聲音又響起。
雨停了,他們不應該停止他們的行為嗎?怎麼反而愈演愈烈了?
這時,我聽到了破門而入的聲音,大門被他們給撞碎了。
眼看人群就要朝我屋內闖入,我急忙從後窗跳出。
快意生死的想法被我拋之腦後,現在我只想保命。
明蓮湖水面近岸,甚至還有蔓延。
我跳入河中,向遠處游去。
石頭在我身邊打出水花,我沉到水下,轉過一道彎才露頭,窺探著我短暫居住過的家。
房屋內升起了煙,我在遠處遙望,透過窗戶,似乎看得見被火印照的他們臉上的狂熱。
打砸聲在寂靜的淺風中傳得很遠。
人群中又爆發出爭搶聲,他們似乎是找到了我藏在衣櫃後面的銀子。
“你們爭搶這個做什麼,去抓人吶!”
言語聲中聽得出急切與憤怒。
接著,草屋也升起了濃煙,大雨讓草屋的外表溼透,火暫時燃燒不到外面,於是遠看只是濃煙直上,偶然被風吹得稍有傾斜。
我發覺我饒有興致地旁觀著這場發生在我身上的鬧劇。
似乎是搜無可搜,人群從房屋內洶湧而出,剩有孤煙垂直在房子上靜靜升起而又消散。
他們來到岸邊,指著遠處因我身動而漾開的漣漪說道:“他人在那裡,大家快下水去抓他啊.”
我急忙躲避,往遠處繼續游去。
可遊了一會,卻沒聽到任何一因下水而發出的咕咚聲。
我又遊了回去,檢視情況。
他們只是在岸邊,遠遠望著,沒有一個人願意下水把自己的衣服給弄溼。
三兩成堆,相互閒談,時不時朝我這裡看一眼。
白鬍子老頭在旁邊獨自站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笑了笑,找了個臨近的地方上岸,打算到了晚上再回去看一看那個曾經被稱作“家”的地方還能剩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