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誠國你可知罪?”

睡醒,我發現我身處一漆黑陰暗之地,彷彿很遠處的光遺照在此,讓人勉強看清周圍。

這種環境讓人有種恍然離世之感。

周圍迷霧遍向,胡亂翻湧;冷氣侵人,寒氣入骨。

我惶恐地四周張望,想要認清我自己身處何方,暫時無暇顧及剛才的人的問話。

周圍霧氣撲面而來,我看不清任何事物。

“大膽!汝竟藐視公堂,罪加一等。

來人,即刻行刑.”

我隨聲音看向前方,高桌之上人臉昏暗,看不清真實面目。

隨著他言語落下,迷霧中出來兩個渾身赤紅的惡臉之人,頭頂禿髮兩鬢頭髮逆向生長超過頭頂,穿著被火燒破的衣服還殘留著火星,一人拿著高大油勺,一人拿著鐵叉,邁著大腳,上前來要趕著我去不知道的地方受刑。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我心裡發毛,連忙問道:“不知何罪,應受何刑。

難道要我稀裡糊塗送死嗎?”

“自己看吧。

憑你人間盡千般掩惡,地獄鏡裡皆無所遁形.”

聯語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攝人心魄使人懼畏。

聞此,我恍然一驚,‘我這是死了嗎?怎麼就突然到了這裡?’四周仍暗,唯鏡發光照顯出我平生罪惡:誹謗他人、欺凌弱小、見傷不救至其死亡。

越看,我越心灰意冷。

高臺上的“人”擺了擺手,旁邊兩個小鬼提著我,我沒有反抗,只是麻木地被帶著去往未知的地方。

平生不信鬼神的我,竟也逃不掉死後應受的因果。

我頹然地接受著一切可能的結果。

但是,當我看到眼前滾燙的油鍋,感受著熱浪的撲面而來,聽著耳邊已在油鍋中人的痛苦慘叫,我的腿還是竭力想要停止前進,胡亂蹬著只為延緩我註定的結局。

忽然,我身邊響起了石頭敲打地面的咚咚聲,這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

在驚嚇和響聲的雙重影響下,我又睜開了我的眼睛。

我還是在我的石屋之中,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原來只是一個夢’。

可在夢中聽到的碰撞聲音仍未停止。

我下床,開啟屋子的門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

大雨還在持續地下著。

屋外人頭攢動,石頭仍不斷地落著。

人們看到我出來後,便停止了扔石頭的這個行為。

我十分疑惑,‘這是在做什麼?’

人群和我相對而立,他們似乎驚訝著我的出現,我也疑惑著他們的所作所為。

一時間雙方僵持。

不知從茫茫人群中的何處響起一聲:“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這場暴雨就會終止!”

說完,聲音消失。

人群在猶豫。

這時,一位穿著蓑衣的白鬍子老頭站了出來,指著我說:“他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只有殺了他才會平息這場天怒。

我們這裡所發生的旱災、澇災都是由於他的出現,只有殺了他祭天,才會使當下所有的災禍消失,才會使我們重新過上平和的生活.”

有了這句話,人群開始攢動,想要繼續做些什麼。

人們眼睛裡散發出一種狂喜的神色,這種發洩似乎夾帶著久處在暗的私慾,剛才籠聚的人們又四散開來低頭尋找石頭,似乎繼續想要把我砸死。

‘他們只敢扔石頭?連進來的勇氣都不敢嗎?還是都不願做這出頭鳥?’我逃回屋內,碰撞的聲音又響起。

愧疚、恐懼、疑惑等心情輪番上演後,這時我反而釋懷地笑出聲來:“不過一死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