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凝重,一個火熱;一個內斂,一個奔放。

景辛寅覺得她的容顏使人冷靜、莊重、舒適而從容。

冰熙啟齒時顯現淡淡的笑意,為對方送上一絲暖意,嗓音格外磁性,“辛寅,你的淡定彷彿不是少年應該具有,誰會相信你才二十年華?”見對方無話,又補一句,“莫非你不待見我?”

這話雖然很含蓄,但景辛寅知道她是想問‘你不喜歡我?’。眼睫定了幾秒,用神情對話:對你有感覺才如此。

冰熙看一眼他身上的包袱問:“何時起程?快些放入驕內。”

景辛寅搖頭,“不重,已近府門。”又答:“即日起程。”

冰熙盯視著他迴避的眼神,像是有所察覺,“你是不是聽到閒言碎語?皆是胡亂猜測,河南道乃藩鎮割居之地,兵權、財政分化,兗、豫、徐三州刺史力挺家父,節度使奈何不得,何況家父是他表弟。”

這席話意味深長,乍聽起來她像是貪官貪財之人,實際只是想說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她的父親不會強迫女兒嫁給她不喜歡的人。

在姑娘心目中,誤解情感遠比誤解人品更惡劣。

景辛寅趕忙點頭,“這是自然,據說前平盧節度使王玄志去世後,其子欲繼任,是刺史大人果斷出手斬之。”又補充,“皆知王玄志不忠於朝廷。”

提到此事,冰熙輕嘆一嗓,“咳,權勢名利皆是過眼雲煙,倘若天下安定,做個平民百姓倒是清靜。”

說這席話時,她的眼神格外輕柔,可見不是敷衍之語。

景辛寅點一下頭說:“姑娘請放心,我此行必定將公子安全救出。”

冰熙走下驕來,迷人身姿盡顯眼前,婀娜而柔和,驚歎處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形容,使人陶醉的還有她身上散發出的特殊香味。

景辛寅心生感慨:皆是妙齡女子,為何這般不同?定是造物主刻意為之。

冰熙遙望著落日晚霞露出一絲憂傷,“無論是王孫公子,還是黎民百姓,落難皆應相助。只嘆,世間男子多情,留下太多風流債,否則豈會有那麼多的眼淚?”

這是景辛寅聽到的最感傷的話語,彷彿道出所有天下女子的悲涼心懷。

但景辛寅無言以對,說出來便是指責她的父親。

二人邁著輕緩的腳步朝州府走去,相互無言,用各自心靈去感知對方。

兩個抬驕的漢子扛著空驕子遠遠地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