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景辛寅為官府偵破諸多奇案、怪案,各個地方州縣遇到懸案,皆請他協助調查,刺史大人時常以此為榮耀。
景辛寅的斷案之能,單看近期在青州府外發生的一起命案可見一斑。
案情經過還要從那些庸俗衙役們說起。那日晚餐後,幾個悠閒的三班衙役在食堂內擲骰子賭錢,吵鬧不堪。
衙役們很快現出貪婪惡劣的本性,玩著玩著便發生爭執,小班頭吳廉輸紅了眼開始耍賴,硬說紀五作弊動手搶他手中的銀兩。
紀五晚餐喝了酒,管他是不是頂頭上司扭打在一處,其他衙役可算撿到樂子,圍著二人吶喊助威:掐!掐!好樣的……
景辛寅一向厭惡賭錢,本來已經跨出門外,聽到吶喊聲趕忙走回來,撥開人堆,指著在地上打滾的吳廉和紀五吼一嗓:“夠了!還不快些起身?”
聲音不大,但這兩個人受到驚嚇罷手站立起來,渾身佔滿塵土。
其他衙役皆不敢作聲。
其實景辛寅沒有任何官職,就是一個沒有官職的小捕快,但所有人都敬畏他,因為他的能力擺在那裡,功績擺在那裡。
吳廉好歹是個小班頭,按理說壓他一頭,可事實是完全顛倒,低著頭直打顫,平時在兵蓸面前也未曾這般慫。
景辛寅不用問便知事情的起因,指著他的鼻樑說:“願賭服輸,此乃賭桌規矩,把銀子還給紀五哥。”
話音未落,吳廉趕忙將那五兩銀錠塞到紀五手中:“給,我逗你玩。”
景辛寅離開之前只溫和地說了一句:“今日早些打烊,坐一會兒散了吧。”
但事情偏偏發生在他離開之後。
倒不是他們接著玩,也不是重燃戰火。相反,吳廉和紀五言歸於好,重新稱兄道弟。
紀五也是爽快人,把手臂搭在吳廉肩頭表示親近:“班頭,兄弟贏錢乖不舒服,俺帶你去個地兒滋潤滋潤……”
眾衙役皆曉得他們要去哪裡鬼混,個個笑得邪惡放浪,眼裡冒火。
就在這當口,有個布衣少婦扭捏地邁入院門,食堂內所有人的目光皆朝向門口通道,無一人前去驅逐。
少婦右手隱匿地揪住裙裾上拉,露出雪白秀腿,一臉狐媚之相。
眾衙役饞得咽口水,但皆知她是班頭吳廉的相好,不敢上前戲弄。
其中一個衙役朝吳廉擠眉弄眼,“班頭,她可是你的紅顏知己……”
吳廉毫不掩飾,嘻哈一笑自慚形穢,“嗨!何為紅顏知己?那些達官貴人才能說出這般酸溜溜的話語……商女豈能稱為紅顏知己?”用力拍一下紀五的肩頭,“兄弟,走,你有把力氣無處使,今晚讓你有地耕種……”
紀五自然樂不可支,眯起眼睛豎起大拇指,“兄長好不仗義!此女雖不能算是貌美如花,但也丰姿綽約……”拉起對方的手臂,“來,我兄弟二人一同拾荒。”
少婦迎上來,夾在二人中間往外走,可謂左右逢源媚態百出。
眾衙役皆用羨慕的目光遙望,有人哀嘆:“咳,我等同在府內當差,如何就碰不到此等美事?”
有人一語點化,“悶在窩裡,機遇何來呀?獵豔還需勤快些,外面滿街皆是花骨朵,何愁採不到妖野之美?”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鬨而散。
但是,次日早晨便出了大事。
一大清,早有人在外擊鼓喊冤。
擊鼓者乃是一位屠夫模樣的男子,大概三十幾歲的樣子,身邊躺著個女屍,正是昨夜出現過的少婦。
刺史大人得空親自審理此案。
公堂之上,男子跪地哭訴。
這位男子叫郝海,乃是屠夫,給主家屠宰牲口為生。死者是他的髮妻劉氏,昨夜被殺,拋屍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