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一番。
因著自身歷久彌遠的佛教因緣,加之當今陛下的信任推崇,護國寺一度成為大夏國眾人不敢隨意招惹的存在。
不僅守衛森嚴,入寺前亦需要經過嚴密的安全排查,當地老百姓曾有戲言:拜佛一刻鐘,入寺核查一時辰。
縱然如此,每日香客依舊連綿不絕,等著拜佛的香客,能從神女山的半山腰排到平坦的進山官道,景象頗為壯觀。
江浩辰剛到這裡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已是在汴京大名鼎鼎的護國寺內,只覺得一覺醒來,竟從汴京的客棧來到了一間禪房內。
禪房打掃地十分乾淨,屋內擺設亦是十分簡潔,除了一張床榻,一張四方桌,一張長板凳,一隻白瓷水壺,再無別的東西。
房門從外面被鎖緊,窗戶倒是留了一個只能探出半個頭的洞口。
他站在板凳上努力往外看,入眼的是煙雲縹緲,鬱鬱蔥蔥,耳邊時不時傳來僧人的誦經聲,原來是身在一座大山的寺廟裡。
這是何意?把自已弄到這裡是做什麼?
那個蒙面黑衣人呢?
連著兩天,除了一日三餐在固定的時分,擺在小窗戶外,再無別的人來過。
江浩辰倒不懼怕飯菜中有毒,送什麼吃什麼,三餐之後的剩餘時間,便是在腦袋中自已與自已虛空對弈。
如此這般又過了三四天,終於門外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江浩辰睜開眼睛,從床榻上坐直了身子,怔怔地望著門口方向。
“吱呀”一聲,房門被開啟。
先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薑黃色僧袍的禿頭和尚,肥頭圓耳,眉目甚是慈祥;
禿頭和尚後面,跟著一個約莫二十五六的男人,身著月白漸近竹青色的窄袖長袍,腰間圍著一指寬的墨色腰帶,衣服上雖然沒有任何裝飾物的繡品,卻依舊顯得他出塵絕豔。
男人年紀不大,卻滿頭白髮。發頂插著一隻火雲形狀的同色系玉冠,腰間垂著一隻鑲嵌著綠寶石的紅線吉祥結,眼神凌厲,深不見底。
“江施主,貧僧法能,這廂有禮了!這幾日住得可還舒適?”
圓臉和尚滿臉笑容,很是和藹地問道。
“尚可!法能師傅,不知把學生擄來這裡?所為幾何?學生還有學業要忙,還望法能師傅將學生送回學院。”江浩辰冷聲道。
“蘇州府的江家沒了,一日間消失在了大火裡,無人生還,你聽說了吧?”
法能身後的男人突然開口問。
“聽說了。人各有命,生死在天,說明我江家命中有此一劫,逃是逃不掉的,還不如坦誠面對。”江浩辰一臉坦然。
“你倒是看得開,可惜了,有人為了你的性命安全,在外東奔西走,甚是擔憂。”男人嘲諷一笑。
“我並未要求那人這麼做,那人既放不下塵世俗物,會這麼做也是在情理之中。等他想明白了,看開了,自會停手。到時就會明白,除卻心中的道,其他一切都是浮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江浩辰並未理會男人口中的譏諷,頗為耐心地一番解釋。
“你倒是通透地厲害!既如此,想必我等接下來對你做的這件事,你定然也不會在意的。”
男人面上的笑意不變,周身卻散發出了攝人的寒氣,讓人止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