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江沁晚做了晚飯,難得三人今日心情一致地愉悅,一頓晚飯較往日也吃得頗為盡興。
晚飯後,三人陸陸續續入睡,雞圈中的小黃,吃飽喝足後眯著眼,臥在草蒲圍成的窩裡也入了夢,圓月當空,一切顯得寧靜而祥和。
夜半時分,一隻灰色的信鴿,撲閃著翅膀,從遠處飛入了茅屋小院中,沒過多久,又從小院中飛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
百里之外的汴京將軍府,老管家從一隻通體肥碩的灰鴿,又紅又小的腳腕上,拿出了一小節竹筒,然後揚手放飛了灰鴿。
灰鴿“噗嗤”扇了幾下翅膀,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管家來到屋內的八仙桌前,坐了下來,把桌上的燈盞朝自已面前,稍微移了移,找到了小竹筒旁不易察覺的裂縫,小心翼翼地剝開了竹筒,一張簡單的小紙條露了出來。
開啟紙條,只見如孩童稚嫩筆法般,畫了一個大元寶,元寶下面畫了兩道橫槓,外加一個小小的五字,五字後面,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圓圈。
這是陸翰文自創的傳遞訊息方式,老管家想到小世子在將軍面前侃侃而談,說以孩童的筆法,畫出所要傳達的內容,就算被有心之人截獲,破解密信的內容也要破費一些功夫。
哪裡難了?這明明就很容易好嗎?
老管家眼角止不住抽了抽,待看完密信裡的內容後,心中頓感哀嘆:
小世子以前多好的一個孩子,勤儉節約,從不鋪張浪費。
雖身份尊貴,卻沒有那些紈絝子弟的壞毛病。京都權貴子弟吃喝玩樂的毛病基本和他沾不上邊。
小世子整日想得都是如何才能上陣殺敵,將軍府每個月的月錢三十兩,他能存下來二十五兩。
這,這才出去了多久?竟然染上了揮土如金的惡行?
給他兩千兩,他花得完嗎?
隨後又注意到索要銀子的金額,兩千兩零五十兩,咦,這裡怎麼還有個零頭?
殊不知被老管家擔心走“歪路”的陸翰文,這小小五十兩零頭,才是他真正向家裡要給自已的。
因陸晉提前有了吩咐,老管家雖心有疑慮,依舊乾脆利落地寫了批文,命人給陸翰文送去了銀票。
陸晉聽聞事情始末後,若有所思道:
“翰兒的性子我最是清楚,雖是重情重義,卻不是多管閒事之輩。看待善惡有自已的一套行為方法,我雖知曉她定有辦法取得翰兒對她的信任,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兩天,只用了兩天。”
站在陸晉身後一丈遠的暗衛櫻桃,此刻內心懊悔不已,他為什麼要站在這裡?他為什麼不提前出去?為什麼又要讓他聽到主人的心聲,他實在不是故意傾聽的啊!
“翰兒這是對她動心了吧?”陸晉再次開口。
櫻桃背部冷汗直冒,不敢回話。
誰來告訴他,要怎麼回答?主人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嗎?
為何現在目的達成了,反而是無限落寞的神情。
“無妨,實話實說,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情況,所有的。”
見主人口氣緩和,櫻桃硬著頭皮回道:
“屬下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不知道世子是否對江姑娘動了心,只是觀察到,世子很容易在江姑娘面前害羞臉紅,這在幾天前是從未有過的。”
“那她呢?”
“江姑娘一切如常,對世子的態度並無別的不同。”回答完這句話,櫻桃覺得自已的後背被冷汗溼透了。
陸晉聽罷,並未回話,良久,方才開口問:
“江浩辰那邊怎麼樣?”
聽到陸晉不再問關於江沁晚和小世子的訊息,暗衛櫻桃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心驚膽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