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問下,尊師容貌如何?多大年歲?”

“我師傅她老人家已經故去了,故去是已經年過花甲。這荷包是她臨終時贈予我的,說是留個念想給我。”

相較於江沁晚的小心翼翼,秦婉兒一臉的坦然。

江沁晚聽罷,垂眸陷入了沉思。

既然此種繡法已經失傳,會的人少之又少。

甚至當今陛下天啟帝舉全國之力,搜尋了大半年都沒有找到會此種繡法的繡女。

那麼,母親江氏衣袖上的,夢中害死自已的白髮佝僂老婦人衣袖上的,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毫無疑問,必是有人依然掌握著這種繡法。

當時在天啟帝大肆搜查的時候,這個會步步生蓮繡法的人,並沒有直接站出來,而是選擇躲了起來。

可是她為什麼要躲?

蓮妃當時聖寵一時,蓮妃所喜愛的東西,陛下必定會給予重視。

她主動站出來,得了蓮妃的青睞,日後定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那她為什麼不出來?

反而在蓮妃死後,陛下盛怒之下,全面禁了“步步生蓮”,才偷偷地跑出來。

這太不合乎常理了!

思及此,江沁晚繼續問道:

“方才聽秦姑娘提及煙雲樓;又聽姑娘言及這是常人所不知道的辛秘事兒,莫非,秦姑娘是煙雲樓的掌櫃?”

秦婉兒聽罷,“噗嗤”笑了一聲,抬頭再次看向江沁晚,滿眼都是稱讚:

“看來江姑娘不止會瞧病,這探案的能力也非同一般呀!沒錯,我就是現任的煙雲樓樓主,秦婉兒。”

“秦樓主,謬讚了!”

江沁晚輕笑了聲道:

“我母親在去年年底,曾在煙雲樓定製了一套淡青紫色吉祥繡團的外袍,秦姑娘可知,那袍子的袖口,用的就是步步生蓮繡法。”

“不可能。”秦婉兒果斷搖頭。

“且不說,我師傅她老人家已經故去三年之久,整個煙雲樓沒有人會真正的步步生蓮”

“就算我師傅她老人家尚且在世,也不會再次使用步步生蓮的。”

“是因為如若貿然使用,便會給煙雲樓帶來極大的禍事?”

秦婉兒認真地點點頭,言辭鑿鑿道:

“如果是真正的步步生蓮,絕不可能出自我們煙雲樓。”

“秦姑娘也不會嗎?”

“不會!”

江沁晚見她神情坦誠自然,毫無忸怩遮掩之意,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嚥了下去。

雪兒的哥哥大米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和自已說謊;

“步步生蓮”這種作為本朝的禁制的東西,普通人躲還來不及,哪裡還會主動提及?

那個叫紫薇的繡娘為什麼要把這個告訴大米?

他明明是個這個和刺繡毫不沾邊的人?

她是想借大米的口,來變相地警告自已嗎?

突然,江沁晚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莫非是那日,自已在煙雲樓門口和大米說話的時候,被這個叫紫薇的看到了,看到了帕子上的步步生蓮。

所以才有了後面的雪兒哥哥大米的“不公平”遭遇?

否則,僅僅只是傳個話而已,何故會鬧到當眾又是捱罵又罰月俸的地步?

江沁晚想到了自已“仿製”的那幅步步生蓮的手帕,

忍不住心生懷疑,這個叫紫薇的繡娘,到底怕的是帕子上的“步步生蓮”?還是我這個拿帕子的人?

“怎麼了?是想到了什麼嗎?”

秦婉兒見江沁晚一動不動地呆坐在原地,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極大的困惑之中。

於是,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