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後,他並未讓她起身,她便一直跪在地上。

“月丫頭,朕當年念你父親有功,才許你這份姻緣,時硯也是你自已選的夫君。”

“朕也看你們二人婚後一直恩愛有加,為何會有此等流言傳出?你可是真的一直在喝避子湯藥?”景陽帝神色銳利,單刀直入。

林棠月跪得筆直,倔強地答道:“聖上明鑑,宮中流言何時斷過?若因此就給臣妾定個私通的罪名,未免太過草率。”

“況且此流言何時不出,偏偏等殿下和父親都出徵後才開始散播,明顯就是針對臣妾一人而來,還望聖上明察!”

林棠月其實是有點心虛的,畢竟從外人看來,好像真的是事實,只是內情只有她自已知曉,也不便與外人道來。

景陽帝面色未緩,目光緊盯著她:“那朕問你,你可是一直在喝避子湯藥?”

林棠月猶豫了一下,承認了:“是。”

他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時硯與你成婚後,並未納側妃,兩年來甚至一名妾室都不曾娶進宮,你身為他唯一的正妃,本就該為皇家綿延子嗣,為何如此自私!”

“你可是真的因為心中還有那個姦夫,才找藉口令時硯為你妥協!”

林棠月抬起頭直視景陽帝,不卑不亢地說道:“此事確實是棠月的意願,可棠月並非不願,而是害怕。”

“殿下體諒棠月當時年紀尚輕,才陪同臣妾一齊去雲先生處求得藥方,此事待殿下回來就可作證,雲先生也可作證!”

聞言,景陽帝微微緩和了臉色:“時硯和你父親如今遠在邊境征戰,朕本不該這樣為難你,也望你能體諒朕身為父親的一片愛子之心。”

“臣妾明白。但臣妾認為,故意捏造此謠言者其心可誅!他想借此打壓臣妾,打壓殿下,甚至打壓將軍府!”

“此事若不是陛下明察,未曾降罪於臣妾,否則恐怕訊息傳到前線,殿下與父親都不會安心。”林棠月擲地有聲。

左羽汐既然這般咄咄逼人,她還不反擊,真當她是軟柿子不成。

“此事朕已派人去暗中查處,你且先回宮吧。”景陽帝揉了揉眉心,疲憊道。

林棠月起身,跪得太久了有些站不穩,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宮中。

雖然打消了些景陽帝的疑心,可流言並未就此結束,過路的宮人們看她的眼神都怪異了起來。

林棠月靠在榻上,藍月心疼的為她捶著腿:“小姐,還好聖上沒有太過為難你。”

“殿下和父親都在外為國征戰,聖上就算再生氣也不好為難我,不過是警告我一下罷了。”林棠月吃著桌上的點心,懶懶道。

這就是家族給的底氣啊。

顧施微在此時從後院屋簷處飛身而下,走進了殿中。

“確如月姑娘心中所想。”

他遞給林棠月一沓紙,上面一律都寫著左羽汐是如何買通自已,讓自已為其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揚此事的經過。

落款是京城各個有名的說書館先生以及他們的手印。

林棠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讚歎了一聲豎起了大拇指:“顧大哥,你這效率,沒誰了。”

顧施微笑了笑,道:“此物歸你處置。”

林棠月點點頭,讓藍月把這些東西鎖在了她的妝匣裡。

說不定以後還能派上大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