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彥不想搭理宋臻,看見她旁邊還站著一名男子,連忙轉移話題道:“這位必定是侄女婿吧。長得、長得真是俊俏,整個人看起來像青竹一般。還是你這丫頭有福氣,誰家能娶回來這麼好的兒郎啊。”

顧晨星被誇得不好意思,屈膝施了一禮,“見過嚴大人。”

嚴文彥虛扶他起身,道:“別那麼見外,跟著侄女叫我嚴姨就好。瞧我,你們進來這麼久,還沒喝口熱茶,快進來坐坐。”

宋臻連忙道:“不用麻煩嚴姨,我們有事才來衙門的。”

嚴文彥嘴角弧度拉直了些,“是什麼事情能勞煩你這姑奶奶跑一趟?”

宋臻憋著笑,故作抱怨:“還不是家裡那群僕人,居然出了個吃裡爬外的東西。我宋家好吃好喝供著她們,居然在府中欺女霸男,還偷了我的錢財,實在可恨。”

嚴文彥悄悄鬆了口氣,“既如此,你將人扭送官府,待收集好證據,我們就可以將她抄家流放。何須你帶著侄女婿來這一遭。”

真當順天府是你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看就看,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很影響府衙的工作效率。

嚴大人心裡如此抱怨,臉上還是一副慈祥的表情。

一般這種主告僕的案件並不會開堂審理,只要主家拿出證據,甚至不需要審問可直接下獄判刑。這次也不例外,只是涉及財物比較零碎,時間又跨越好幾年,想要追繳還得請順天府的人幫忙。

宋臻知道火候到位,也不賣關子,將嚴文彥引到一旁。

她道:“大人能否借個地方說話,小女有些話想要和大人細說。”

嚴文彥意味深長地看宋臻一眼,跟她走到一旁壓低聲音說話。

顧晨星有些好奇,想過去旁聽,卻又不敢,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兩人在角落裡說悄悄話。

只見兩人談了兩句,嚴文彥突然往這邊看了一眼,眼中的驚訝絲毫沒有掩飾。看完這一眼又轉回去跟宋臻說話,最後她一拍大腿,又跟著咬牙切齒的喊了句:“真是豈有此理。”

然後,然後兩人互相行了一禮,就沒有然後了。

顧晨星見了,更加好奇她們說了些什麼,頓時心裡感到抓心撓肝的癢。

宋臻看到小夫郎眼巴巴地看著她,有些好笑,一時間起了逗弄的心思,也不告訴他剛才跟嚴大人說了什麼,打定主意讓他猜去。

她衝桂枝招招手,道:“你將證物都交給嚴大人,順便記錄一下口供,我會讓綠萼留下來幫你,有什麼冤屈都可以跟大人說。機會只有一次,你要好好珍惜,只要證據確鑿定能將馬三繩之於法。”

話裡意有所指。

桂枝沒說聽沒聽懂,對妻夫二人彎腰行了一禮。

隨後他轉過身去,留下一個消瘦又嬌小的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絕決和堅毅。

不等妻夫二人離開,桂枝便跟著嚴文彥往後衙走去,直到過了兩道大門,才發現竟是帶著他進了府衙後院。

然為時已晚,綠萼雖被留了下來,卻只待在大堂,進不得後衙,更別說比後衙更深入的後院。

他深呼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往裡面走。

心想著,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要將馬三那畜生拖下地獄。

嚴文彥行了一段路,停在一個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廂房前停下。

桂枝順著對方的示意進去,等看見裡面坐在長桌前的白衣男子時,眼睛忍不住一紅……

另一邊,宋臻在馬車裡享受著小夫郎的投餵。

顧晨星問她到底跟嚴大人說了什麼。

宋臻笑了笑,死活都不願意透露一分,嘴巴嚴密得像是被漿糊糊過似的。

為了從妻主嘴裡撬出點內情,小夫郎可不是得使盡渾身解數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