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

待赫猊謄和離山坐下,離山卻瞧著一直站著的龍業。“坐是不坐。”

龍業心驚,點頭坐下。

自打小主子不在,離山便是他們現在所有人的主子。

小小姐一找到,他們心裡有多急怕是不比離山少。

離山要把孩子留在赫家,而赫盟主被留在這裡歸了他看。他明白,離先生,都是想好了的。這個人,越來越不像骨靈子離山了。自打小姐死後,他就變了,變得…越來越像魔君。

突然冒出這麼個想法,龍業一個激靈驚的自己一身冷汗。

“龍業,給親家斟酒。”

龍業照搬,赫猊謄卻笑了,“我一直以為,醫仙首徒,朝廷的醫仙,你,會不一樣。”

“赫盟主只是沒想到我會攪和到這一灘渾水中來。”離山自己先飲了一杯,是青梅,又是青梅。

赫猊謄也飲了眼前的酒,眉頭微皺,顯然不合他的口味。

“酒不是男人喜歡喝的酒。他們這麼備只是以為我不喝青梅便心裡不得勁兒。因為阿楣是我的青梅竹馬,因為她善釀青梅酒。其實只要是酒,她都釀,只是竹林澗只存了釀的青梅。”

“阿楣…”赫猊謄唸來這倆字卻見一旁的龍業也變了變臉色,頓了那麼一剎。

“我愛的人,星峰堂姚姽嫿。她的死,與魔君有關。所以我不肯,也不能,離開龍魔亭。你說,對不對,龍業。”

離山看著龍業,眼裡都是殺機。

“離先生。”

“赫盟主知道也沒什麼了,你以為我們為什麼非得叫你留下青雀,留下青雀身邊的孩子?你以為,龍長守為何忌憚我,肯聽我言?因為我的軟肋,也是他的軟肋。我的軟肋不會為難我,可我卻會為難他的軟肋。”

“你到底,在說什麼?”赫猊謄聽這話,說的卻像是醉酒之言。

離山一笑,嘲弄的看著赫猊謄。

這樣的眼神叫赫猊謄深覺冒犯,如此不羈放縱的人竟還是自己兒媳婦的義兄。想來,就覺得悶氣。

“原來赫盟主想不明白啊。”

“離先生。”龍業按住他握著酒杯的手,“夠了。魔君怕是也不想告訴過多人知道。”

“管他什麼事!”離山抽出手,不屑的瞧著龍業,指著赫猊謄,“你還以為他還能像上次那樣回去?”

“就算龍長守肯放他,簡魚也不會了。”離山飲下一杯,“讓陳家的外孫女在赫家做大小姐養大,”他忽爾一笑,斜著頭問,“你說,這算不算赫家的報應。”

陳家的外孫女,阿楣,離山,青雀。

赫猊謄終於明白了他的話,他猛然抬頭,看著離山望著遠方的臉,回頭又看見閉嘴不肯言語的龍業。

忽然覺得,心裡一處,很是松伐,“原來如此。”恍然大悟。

他也再去飲下一杯青梅,這次卻覺得這酒是真的甜。“你說的對。但不是報應,而是得了大機會。我赫家得了可以償債的大機會,今日這酒,吃的倒是酥爽了些。”

“未見得,這裡,可是龍家那兩位小姐未出嫁前的處所。就是趙家那兩位被捆在鐵柱上施行了炮烙之行的夫人。”離山回頭盯著赫猊謄,“雖與你沒什麼關係,可你不覺得總有種天道好輪迴的感覺。這煙雨閣,是個好起煙雨的地方。”

離山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壺要走,“菜是不錯的,阿楣好膳食,龍魔亭的廚子都是調教的好的,您多吃菜。酒我喝了。”

他搖著瓶子走著,邊喝邊走,嘴裡還唸叨,“陳家的仇,二十世家的仇不用孩子去報。他們的舅舅,一個也不會放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