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談心；賽羅篇上 (第2/2頁)

是冰霜，不等賽羅開口回應，便搶先一步，字字如利箭離弦。

“因為找你根本沒有用，還容易惹一身的麻煩。”

她的嗓音微微發顫，透著積年累月的失望與自嘲，像是撕開結痂的舊傷，鮮血汩汩滲出。

過往那些孤立無援的時刻在腦海走馬燈般閃現，每次懷著希冀望向可能有他身影的方向，卻又在權衡後黯然轉身，只因深知，求助換來的或許只是徒增波折。

其實，還有後半句在舌尖打轉，幾欲脫口又被她狠狠嚥下——“這樣會給你帶來更多麻煩”。

她清楚賽羅也有自已的艱難處境，揹負諸多責任與使命，她怎忍心，因自已的事讓他深陷泥沼，被各方刁難。目光悄然垂落，躲開賽羅的視線，藏起眼底那一抹稍縱即逝、卻又被極力壓抑的柔軟，只剩嘴角一抹冷硬弧度，維持著這拒人千里的倔強模樣。

賽羅先是一愣，臉上的自信與從容瞬間褪去，彷彿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眼神裡滿是錯愕與難以置信。他嘴唇微微顫動，想要反駁，可喉嚨像被堵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待緩過神來，那股子驕傲勁兒又躥上頭，他眉頭緊皺，雙眼圓睜，急切又憤怒地吼道：“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怕過麻煩，你又憑什麼斷定找我沒用？”說著，上前一步，雙手不自覺攥成拳頭，身子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滿心的委屈與不甘在胸腔翻湧，只覺得賽希這話像鋒利刀刃，把過往那些真心相待的歲月切割得七零八落。

可看著賽希冷漠疏離的模樣，憤怒中又摻進絲絲酸澀，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滿是無力：“這麼多年，你竟從沒信過我能護著你……”言罷，肩頭一垮，像是被抽去脊骨，望向賽希的目光裡只剩迷茫與悵惘，整個人被失落的陰霾重重籠罩。

賽希的眼眸微微睜大，有一瞬的慌亂閃過，像是堅冰被狠狠敲了一角，那故作鎮定的神色裂開縫隙。可很快，她又別過頭去，咬著下唇，試圖重鑄冷漠的壁壘。

“哼，護著我？”她冷笑出聲，只是那笑裡帶著顫音，尾調藏著不易察覺的酸澀，“過去種種，哪次不是我自已扛過來的，說得輕巧！”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指節泛白，似在藉此宣洩內心起伏的情緒，不願直面賽羅話語裡滾燙的真心，害怕一旦輕信，又會重蹈覆轍、陷入失望。

然而，餘光瞥見賽羅那失落模樣，心底又像被貓爪輕撓，泛起絲絲愧疚，可面上依舊冷若冰霜，僅眉心微微皺起，洩露了她內心的掙扎，雙腳像釘在原地，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打破僵局的追問。

賽羅滿臉漲紅，額頭青筋微微凸起，雙眼滿是急切與不甘，上前一步，身形因激動而微微搖晃。他伸手指向賽希，聲音拔高且帶著幾分沙啞，幾乎是嘶吼著道：“可你究竟什麼時候相信過我啊，賽希！這麼多年了，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這麼沒用嗎？”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試圖平復情緒，可那話語仍是止不住地往外湧，眼眶泛紅，透著委屈與執著：“我是你哥哥，從始至終，我一心只想護你周全，想在你遇風雨時做那把堅實的傘，為你遮風擋雨啊，妹妹！可你呢，每次碰到事兒，連問都不問我一句，所有艱難困苦，所有委屈憋悶，統統都自已嚥下，一個人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