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羅身姿筆挺地佇立在那兒,一身閃耀著藍銀光芒的鎧甲熠熠生輝,他雙手抱胸,那緊實有力的臂膀交叉著,似是築起一道不容小覷的防線。

下巴微微揚起,劃出一道倔強且不羈的弧線,雙眸中閃爍著標誌性的犀利光芒,恰似夜空中最耀眼的寒星,透著與生俱來的桀驁與不羈,輕哼一聲後,那聲音裹挾著幾分調侃與洞悉一切的銳利,開口道:“哼,也沒聽多少,不過嘛,就是你和六叔在這兒嘮的那點事兒,從最開頭的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到後來你那著急忙慌趕人走的話,可都一字不落地落我耳朵裡了。”

言罷,他長腿一邁,大步流星上前一步,每一步落下都似帶著千鈞之力,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場自帶壓迫感,如洶湧澎湃的浪潮向賽希席捲而去。

“怎麼著,平日裡瞧你,不管碰上啥棘手事兒,都沉著冷靜得很,處理起各種狀況,那是親力親為、毫不含糊,咋一提到親情這檔子事兒,就跟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一門心思只想躲起來?還把託雷基亞那傢伙拿來當擋箭牌使,喲,可真是出息了啊!”雖是數落的口吻,字字句句透著犀利的質問,可那尾音稍稍一軟,藏在其中的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與心疼。

頓了頓,他神色稍緩,目光裡的銳利褪去幾分,化作一抹兄長獨有的關切與包容,再次開口,聲線醇厚且堅定:“行了,別在這兒跟根木頭似的杵著,淨瞎糾結了。心裡要是有啥想法,別藏著掖著,跟哥哥我嘮嘮,哥哥我可不像六叔那麼好糊弄,你那點彎彎繞繞,我一眼就能看穿。要是實在不想原諒老爹,咱就不原諒,哥哥我尊重你的想法,總歸不能讓你自個兒憋悶著、為難自已,你說是不?”

昏黃的燈光在寂靜的房間裡搖曳,賽希的面龐隱匿在明暗交錯的光影之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苦澀與自嘲的弧度,輕聲開口:“如果你真的能看出來的話,你又怎麼會被我騙那麼久?還是說,你只是太信任我了,以至於選擇性地忽略了那些破綻?”

賽希其實早就洞悉了一切,每一個被隱瞞的真相、每一次巧妙偽裝的細節,都如同沙礫般在她心底堆積。

她明白,說出這番話,就像親手將維繫彼此關係的那根脆弱絲線狠狠扯斷,可她心裡卻沒有一絲猶豫,更談不上後悔。

回首往昔歲月,孤獨宛如一件密不透風的蓑衣,緊緊裹在她身上。

那些漫長的、無人問津的日子裡,她獨自徘徊在生活的邊緣,漸漸習慣了與孤獨共舞,習慣了沒有家人陪伴的清冷。

所以當家人帶著久違的溫暖重新靠近,她竟像只受驚的小鹿,惶恐地退縮,害怕這份溫暖不過是轉瞬即逝的幻夢,害怕自已沉溺其中後,又被無情地拋回冰窖。

而在她心底深處,還有一道難以癒合的創口,始終在隱隱作痛。多年來,刻薄冷漠成了她抵禦外界傷害的盾牌,一層又一層加固,戴得太久,久到彷彿長進了肉裡,融進了血液,面具下的真心被捂得嚴嚴實實,直至最後,真心也被凍得麻木,變得和麵具一樣冰冷堅硬,再難摘下。

此刻,望著眼前人震驚又受傷的模樣,賽希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時光的洪流滔滔向前,那些錯過的、被辜負的,都隨著歲月消逝在風裡,再也回不去了。

昏黃燈光下,空氣仿若都凝著霜,賽希雙手抱胸,周身寒意更甚,下巴微微揚起,眼神裡透著冷厲與決然,將話語如冰刃般直直甩了出去:“你還記得我們多久沒見了嗎?哼,怕是你都沒細算過吧!那你再猜猜,我為什麼從不肯主動踏近你一步?平日裡不管碰上怎樣的麻煩,遭遇何種困境,我也壓根兒沒想過要對你吐露半個字,究竟是為什麼?”

昏黃的燈光在屋內晃盪,似也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驚得瑟瑟發抖。

賽希挺直脊樑,像一尊冷硬的雕塑,眉梢眼角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