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舒婉起身走進內室,很快拿了賬簿和掌家的對牌鑰匙出來。
莊媛媛看了一臉震驚。
“嫂嫂,你這……”
齊舒婉倒是面無表情,將這一堆東西都推給了她。
“既然那人嗦擺你來鬧,想來想要的也就是這些。你帶走吧。”
莊媛媛冷靜下來後,手足無措,面帶愧色。
“嫂嫂,對,對不起。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
齊舒婉打斷她要說的話,她不想聽。
這世上的人分好人和壞人,好人分為偽善,真善。但壞人從不覺得自已是壞人。
好壞從來就難以區分,眾人熙熙,為利來,為利往,好壞善惡皆在一念之間。
她回來後找人悉心教導莊媛媛,若她是個正直善良的姑娘,日後發生再多,她也會一心向善。
但,若本就是無知作祟,也算情有可原。
若本就心懷惡意,就算說再多,最後懷疑也好,怨懟也好,都還是會出現。
“媛媛,一切事情總有真相,有些話無需他人說,而是自已領悟。”
“你走吧。”
莊媛媛徹底慌了,齊舒婉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冷漠到無所謂。
那她對哥哥最近……
她……該不會……
“翠竹,送客吧。”
還不等莊媛媛再說些什麼,齊舒婉就已經喊翠竹來送客了。
莊媛媛失魂落魄的出了雲水居,她回頭看看雲水居的大門,才發現雲水居早已沒了往日欣欣向榮的模樣。
那感覺更像是被傷透了心的死氣沉沉。
莊媛媛並沒有帶走賬簿和對牌,齊舒婉就靜靜看著桌子上的賬簿。
從莊柏說將中饋和家當交給自已以後,她就兢兢業業的打理這府中的一切。
鋪子早早都給了莊媛媛去折騰,去做生意,所掙銀兩也都給了莊媛媛做嫁妝和體已錢,所以莊府的進賬已經是一項也無。
而她本就對婆母有愧意,對莊柏有愧意,所以就從自已的嫁妝裡拿了些出來補了補。
日常的開銷也有自已莊子上的收入來持平,因為愧疚和愧對,所以這一切她做起來也算心甘情願。
兩情相好時,平等或者不平等的付出,都是你情我願的真心交付。
但當這段感情出現問題,一切真相顯露於眼前,所有的事情也就變了模樣。
如今自已跳出那個滿心都是莊家,莊柏的圈子裡再看,才發覺自已依舊傻得發蠢。
莊柏究竟是為何要求娶自已?為何剛剛進門就將家饋託付?為何哪怕兩人爭執到欲要和離,也沒人收回掌家的鑰匙?
是對自已放心?是婆母不願理?還是有其他原因?
有誰家會新婚之日就將一家的開銷用度都託付在一個新婦的手裡?
這些她曾經都不曾仔細想過,如今與莊柏虛與委蛇的這段時間裡,反而冷靜下來想了許多。
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但是既然都重來一回,也不能總因為這些蠅營狗苟的爛事,再一次耗費自已的大好時光。
在南方的臨江州縣,林婉瑜與齊書婉規劃的藍圖正逐步變為現實。
滴水閣的一處寬敞院落裡,十幾名婦女正圍坐在一起,熟練地分揀著草藥。
角落裡,幾位老人安靜地編織著竹籃,動作雖稍顯遲緩,卻帶著歲月沉澱的嫻熟。
“阿珍,這草藥分揀可得仔細,不能有半點馬虎,這些可都是救命的東西。”
負責草藥區的李嬸,一邊麻利地挑揀著,一邊叮囑身旁的年輕女子。
阿珍用力點頭,眼神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