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紙頁邊緣果然多出道暗紋。他想起醉刀翁虛影第一次顯形時,曾指著第三頁說“此乃禁忌”,當時他以為是高階功法,此刻在夜明珠下細看,竟發現文字間用人血畫著鎖魂咒。
“這是...血祭之術。”錢多多臉色發白,“醉刀翁當年被指控修煉邪功,難道是有人在刀譜裡動了手腳?”
密室突然震動。吳強踉蹌著扶住牆,薛成看見他後頸的龜甲紋路凸起,竟將石牆撞出裂紋。錢多多衝向瞭望孔:“是山匪!他們帶了...帶了會噴毒煙的怪物!”
“怪物?”薛成躍上石階,掀開馬車底板的瞬間,看見數百名山匪正從亂葬崗湧來,排頭的巨漢渾身纏著咒符,口中噴出的綠霧所過之處,草木皆枯。
“是‘毒屍漢’!”錢多多拽著他後退,“血煞宗用屍油和蠱蟲練出來的怪物,碰不得!”
吳強卻咧嘴笑了,他扯開上衣,露出泛著金屬光澤的面板:“正好試試老子新練的鐵壁功!”話音未落,竟迎著毒霧衝上去,熊掌大的拳頭砸在毒屍漢胸口,腐肉飛濺中,那怪物竟被生生砸進土堆。
“小心!他還有同夥!”薛成抽出鏽劍,卻發現劍身在靠近毒霧時自動出鞘,青藍色的光芒將毒霧逼退三尺。錢多多驚呼:“這是...清風劍派的‘驅邪劍意’!薛成,你怎麼會?”
來不及回答。更多毒屍漢圍上來,薛成揮劍劈出“斷水式”,這次竟帶起實質性的刀氣,將三具怪物同時腰斬。吳強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乖乖,小乞丐,你這是拿樹枝當法寶使啊!”
“這不是樹枝!”錢多多喊道,“薛成,你看劍身上的刻字!”
鏽劍的銅鏽已剝落大半,露出“清風”二字,劍柄處“醉刀翁贈”的刻痕泛著微光。薛成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雪夜,破廟裡的老道接過他的半塊饅頭,掌心老繭擦過他虎口的疤:“小娃娃,以後若遇著難處,去城北找個刻著飛雲紋的鋪子。”
原來醉刀翁早就認出他。原來這柄劍,這刀譜,還有錢多多的萬金閣,都是命運的伏筆。
“吳強,護著錢多多!”薛成揮劍劈開毒霧,“錢多多,把你馬車上的靈米全撒出來!”
“你瘋了?那是玉髓米!”
“少廢話!”
少年掌櫃咬牙掀開米袋,晶瑩的米粒撒在雪地上,竟自動聚成北斗七星陣。薛成以劍為引,運轉《基礎刀訣》,刀意與米陣共鳴,竟在瞬間爆發出強光——毒屍漢們在光芒中發出慘叫,化作膿水滲入泥土。
戰鬥結束時,吳強坐在屍堆裡啃熊肉,錢多多顫抖著擦夜明珠:“薛成...你剛才使的,像是傳說中的‘混沌引靈陣’。”
薛成望著天際漸白的晨光,掌心的羅盤發燙。他想起醉刀翁殘魂說過“羅盤可引動天地靈氣”,而吳強剛才徒手捏碎毒屍漢的臂骨時,他分明看見胖子體內閃過龜甲虛影——與羅盤背面的上古圖騰如出一轍。
“錢多多,”他忽然開口,“你說上古商盟...是不是和玄龜族、凌霄宗都有聯絡?”
少年掌櫃沉默良久,從袖中掏出枚刻著商盟徽記的鑰匙:“明日午時,去城西鐵匠鋪。那裡有扇門,需要用混沌羅盤和玄龜血脈才能開啟。”
吳強嚥下熊肉:“裡面有啥?”
“醉刀翁藏在山青城的...另一個秘密。”錢多多望向亂葬崗方向,“或許,能解開你倆為何天生適合修煉刀劍雙絕的謎題。”
薛成摸了摸虎口的月牙疤,那裡似乎還殘留著饅頭的溫度。七年前的小乞丐不會想到,撿來的老道、屠戶胖子、商隊少主,會在命運的棋盤上成為彼此最重要的棋子。
而他手中的劍與刀,終將劈開這混沌迷霧,讓二十年前的真相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