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節度使衙門前。
上千名官員、學子、士紳齊聚於此,人聲鼎沸,群情激憤,他們大多身著素袍,頭戴方巾,神情或憤懣、或悲慼。有人高舉被撕碎的聖旨殘片,有人痛哭流涕,更有血氣方剛的年輕學子振臂高呼:“夏大人!朝廷斷我前程,您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周主簿快步走入議事廳,低聲道:“東家,人數比預想的更多。除了被罷免的官員,還有數百名被褫奪功名的舉人、秀才,甚至一些尚未參加科舉的童生也來了。”
夏淮安點點頭,目光深沉:“讀書人最重功名,朝廷這一招,是要逼他們與我反目。”他轉身走向案桌,取出一份早已擬好的文書,向身邊的潘文遠說道:“潘大人,咱們按計劃行事。”
潘文遠點點頭:“屬下遵命!”
夏淮安大步走出議事廳,站在高臺上,潘文遠和周主簿站在他的身側。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緊盯著他。
“諸位同僚,諸位學子!”夏淮安的聲音洪亮而堅定,“朝廷罷免巴州官員、褫奪學子功名,非因諸位有過,而是衝我夏淮安而來!”
他展開聖旨副本,高聲宣讀:“‘巴州官員結黨營私,學子不習聖賢之道’——聖旨所言,皆是無稽之談!本官驅除皇親國戚不假,但皇親國戚就可以欺壓百姓、為所欲為麼!”
“朝廷專門罷巴州官員,就是在說,那些為非作歹的皇親國戚,比我們整個巴州的百姓、官員、士子更加重要!”
這番話直指要害,瞬間點燃眾人怒火。一名白髮老臣顫巍巍上前:“夏大人,老朽為官三十載,自問清廉勤勉,如今卻成‘結黨’罪人……這口氣,實在難嚥!”
夏淮安扶住老臣,鄭重道:“林大人,您與諸位同僚的功績,巴州百姓記得,我夏淮安更記得!今日,我便給諸位一個交代!”
“我夏淮安只想問諸位一句話,諸位讀書、考功名,是為了魚肉百姓、發家致富,還是為了匡扶百姓、治理天下!”
“當然是後者!”幾名讀書人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就對了!”夏淮安揮手示意,侍衛抬出一塊覆蓋紅綢的匾額。他一把扯下紅綢,露出“巴州政務院”五個鎏金大字。
“即日起,巴州自立政務院!凡被朝廷罷免的官員,經考核後,按原職級留用,俸祿加三成;學子功名由巴州自行認定,華夏學堂畢業者,等同舉人出身!”
人群譁然。一名年輕學子激動道:“夏大人,此話當真?我們……我們還能入仕?”
“不僅能入仕,還要重用!”夏淮安指向身後的一排文書,“政務院下設十二司:農政司、工政司、學政司、醫政司……諸位可憑專長考核入職。月俸、升遷、告身,一應俱全!”
他特意加重語氣:“凡入職者,皆錄《巴州職官志》,後世子孫皆可查閱——朝廷不認你們的功名,巴州認!”
夏淮安拍了拍潘文遠的肩膀,說道:“前工部侍郎潘大人,精通水利工部諸事,已答應夏某,接任巴州工政司主事,官居從二品!”
眾人一片譁然。潘文遠三品的侍郎官被朝廷罷了,轉而在巴州當了從二品官,仍是主管工部,似乎不算屈才。
此時,周主簿命人抬出十幾口木箱,箱蓋開啟,裡面堆滿銀錠。
“諸位為官清廉,驟然罷職,家中必有困頓。”夏淮安高聲道,“今日起,按原俸祿發放三月補償銀!”
“夏大人,我們來不是為了這點銀子,我等的仕途已斷,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名被革職的縣令高聲問道。
“誰說你們的仕途斷了?朝廷斷了,咱們巴州可以續上!”夏淮安展開另一份文書:“凡入職政務院者,家眷可優先安排工坊差事;子女免試入華夏學堂;逢年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