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丞相府。

樊丞相站在書房窗前,手中捏著一份密報,眉頭緊鎖。窗外春雨淅瀝,屋簷滴水聲清脆,卻驅不散他心中的陰霾。

“巴州……竟如此穩固?”他低聲自語,指尖在密報上輕輕摩挲。

竹子開花,數十年一遇的奇觀,他本想借此大做文章,煽動百姓恐慌,再借機彈劾夏淮安“逆天而行,招致天譴”。沒想到,夏淮安竟以雷霆手段化解危機——砍伐枯竹、收集竹米、滅鼠防疫、補種新苗,甚至讓學堂孩童向家中長輩科普竹子開花的自然原理,徹底粉碎了“天降災禍”的謠言。

更令他心驚的是,他先後派入巴州的百餘名探子,個個都是挑唆鬧事的好手,如今卻折損大半——有的被華夏軍識破,關入勞改營;有的竟被巴州百姓自發舉報,扭送官府!

“這夏淮安,莫非真會蠱惑人心?”樊丞相喃喃自語。換做是他,面對如此天災人禍,恐怕也難以如此從容應對。

“商路斷了這麼久,巴州竟無動盪?”他轉向身旁的心腹幕僚。

那幕僚搖頭嘆道:“丞相,探子來報,巴州糧食自給自足,百萬畝良田豐收,土豆紅薯堆積如山;鹽鐵自產,夏家莊私開鹽井上千口,鐵器工坊晝夜不休;財政更是穩固,華夏銀行吸納儲銀超千萬兩,商賈週轉無憂……”

樊丞相冷哼一聲,將密報重重拍在案上:“好一個夏淮安!本相倒小瞧了他!”

他癱坐在太師椅上,太陽穴突突直跳:“喚聾女來!”

片刻後,兩名聾女奴婢悄無聲息地入內,為他按摩頭頸。樊丞相做事滴水不漏,縱是在自家府邸,商議機密時也只敢讓聾女伺候——畢竟,聾女聽不見,也說不出。

“丞相,此事需儘快稟告陛下。”幕僚壓低聲音道。

樊丞相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你讓本相如何稟告?告訴皇帝夏淮安要造反,皇帝派誰去勸降?派誰去攻打巴州?派本相去麼,那本相豈不是自尋死路?”

“要不然,本相告訴皇帝,朝廷要緩和與巴州的關係,須嚴懲秦王!秦王若是被問罪,肯定要牽連到本相,本相還是死路一條!”

他越想越頭疼,聾女的指尖在穴位上用力按壓,才稍稍緩解。

“得想辦法搞亂巴州!巴州若是不亂,亂的就是朝廷!”樊丞相嘆道。

幕僚眼珠一轉,說道:“屬下倒是有個想法。”

“說來聽聽!”樊丞相閉上眼睛。

幕僚悄聲道:“夏淮安辦學堂,斷了巴州的科舉,那些舉人仕子本來就有意見。相爺何不進奏陛下,讓陛下遷怒於巴州,罷了所有巴州籍官員的官職,這樣一來,整個巴州仕途都斷了,那些讀書人,肯定要找夏淮安拼命!”

樊丞相睜大雙目:“咦!這倒是個好辦法!那夏淮安在巴州各處免費辦學堂,自詡重視教育。讀書人寒窗苦讀都是為了當官,只要罷了他們的官,他們肯定要鬧個說法!妙極,妙極!”

“另外,”樊丞相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沒那麼疼了,連想法也多了一些:“要多管齊下,想辦法讓暗探弄出一些風聲,造成夏淮安的銀行擠兌現銀。他如果一時間週轉不靈,拿不出足夠的現銀,銀行就要倒閉!巴州的經濟命脈就要斷絕!”

“再派一些人手,通知附近的官員,將災民引到巴州,給夏淮安增添一些麻煩!就是要想盡各種辦法,讓他焦頭爛額、忙中出錯!只要他犯錯、露出破綻,咱們就能趁勝追擊,將這個隱患解決。”

幕僚眉頭微皺,說道:“相爺,銀行擠兌恐怕難以成事。至於災民,更是不可送往巴州。夏淮安手下得力干將頗多,各自負責一大攤子事務,無論是農工還是普通修路工,都急缺人手,哪怕咱們送過去一百萬災民,也不過是給巴州增添了一百萬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