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燕筠神色有些焦急的翻出來一個東西,皺起了眉。
那柄小木劍,果然是摔斷了。
“……”
燕筠捧起那斷成兩截的木劍,有些不知所措道:“師父……”
燕筠有些心驚膽戰的觀察著他的神色,恐他發怒,責怪自己不愛惜東西什麼的。李懷霜神色沒什麼變化,他只看了木劍一眼,淡淡道:“無事。”
“對不起師父,是我不小心。”
李懷霜道:“無事,命日我會讓人再刻一把給你,先回去吧。”
“謝謝師父。”燕筠向前走了兩步,一陣冷風吹過,燕筠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全糊在了李懷霜的道袍上。
“……”
燕筠欲哭無淚,忙跪下了,“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師父。”他簡直快被自己蠢哭了:“您脫下來吧,我幫您洗……”
“……”李懷霜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扶起了他。
“無礙。”李懷霜說,“回去吧。”
燕筠這次什麼也不敢多問了,聽了他的話,幾乎是立刻轉了身,乖乖的回了屋子。
明月皎潔,一片安和。
等看著燕筠的身影消失在了山頭,李懷霜才轉了身,繼續往山下走去。
山腳下。
歐自問遠遠的便在門前等著他,一見他的身影便罵道:“怎麼這麼慢!你知不知道我在這餵了多久的蚊子!”
李懷霜神色淡淡道:“有些事。”
“還有些事呢,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你那個小徒弟。”歐自問提到燕筠,忽然嘆了口氣:“小筠怎麼樣?還是跟以前一樣悶悶不樂的?”
李懷霜道:“其實我也不太明白,他為何總是這麼壓著自己。”
你能明白就有鬼了。歐自問喟嘆道:“他心思太沉,還是個小孩,這樣下去可要出大問題。其實當時我是一心想把他帶到身邊自己養的,雖然謝如苓她……心術不正,可是......”
“可是懷霜,稚子何辜?”歐自問嘆了口氣,道:“小孩又什麼都不知道。我想帶著他,也好方便管教,免得他走上跟他娘一樣的歪路,不過懷霜啊。”他懷疑的看了一眼李懷霜,“你真的會養小孩嗎?”
李懷霜適時的沉默了。
他好像確實沒什麼話能反駁,長崤的擇微真人無所不能,鮮少有因為什麼感到棘手的時候,可是養徒弟,他自覺已經用了十分的耐心,也常常告訴燕筠不必憂思過度。可一轉眼過去了許多時日,燕筠還是和初來時一樣,總有些畏手畏腳的。
好像總是怕惹他生氣。
歐自問道:“養小孩這個事,我可比你有經驗多了,這個你確實不得不服。可是那些都得以後找個時間慢慢說,現在我得先跟你說說別的。”
李懷霜知道他說的什麼事,道:“如何?”
歐自問道:“滅門,又是滅門。和燕筠家的,半年前津山的都一樣,一劍斃命。”
李懷霜的眉極輕的皺起來了。
歐自問低聲說了四個字:“像是蕭燼。”
蕭燼。
這兩個字像什麼極深刻的烙印一樣,深深的烙在長崤每一個入門早的弟子的心裡。三十年前那起慘案的餘威似乎至今猶在,那日的痛苦,憤怒,不敢置信,至今歐自問都還能無比清晰的記起來。
李懷霜皺眉道:“是他?”
“應當是,清心一直在外面追他的蹤跡,你也知道的,他的劍痕,清心絕不會認錯。”
李懷霜不說話了。
兩個人腳步匆匆的往珩城走,剛一到珩城門口,遠遠就見一個八尺大漢在城門口不住的徘徊著,面色焦急,像在等什麼人。
那大漢身高八尺,滿身腱子肉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