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囊,橫肉叢生的臉上掛著茂密的絡腮鬍,生了一雙極具殺氣的兇目。
大漢見了兩人,當即眼睛一亮,聲音粗獷的高聲喊道:“大師兄!三師兄!”
歐自問迎了上去:“清心,怎麼樣了?”
這絡腮鬍大漢正是長崤已故的玄東真人第四徒,歐自問和李懷霜的師弟姚清心。
姚清心急急道:“就是那畜生!殺千刀的禍害,我當初真該親手捏死他!”
歐自問面色灰白極了,他的年紀在修道之人來說明明還是很年輕的年紀,鬢角卻已隱隱有了灰白的跡象,彷佛自玄東真人死後他也慢慢的開始變的蒼老起來。他皺起眉,沉聲道:“都是我......”
姚清心道:“不關師兄的事!都是他心術不正,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歐自問皺著眉閉上眼,緩緩搖了搖頭。
都是從年幼時就一處長大的人,就如同親手足一般。可如今他親眼看著他的小師弟入了魔門。殺了師父,傷了同門,拿著當年師父賜給他的劍不斷的禍亂人間,這讓他怎麼能不痛心,怎麼能不憤恨。
李懷霜問道:“可有活口。”
姚清心道:“沒了!滿院人都死光了!只剩下當日出門買菜的一個小丫頭還活著,可是受了驚嚇,現如今有些神智混亂,話也說不大清楚了。”
李懷霜:“在何處?”
姚清心便領著他倆去了事發地。出事的是津山當地的一戶富甲,姓朱。現場果然和姚清心說的一樣,朱宅裡外都已被殺光了,屍首已被當地的官府收殮,空蕩蕩的大院之內只剩乾涸在地上的血跡,黑紅一片。
當日因為出門買菜而躲過一劫的下丫頭被安置在官府的一套偏房裡,衙衛帶著他們開啟門時,小丫頭渾然不覺,只緊緊的抱著頭縮在角落裡,對來人不理不睬,果然是瘋了。
屋內負責看守的人低著頭對她說了什麼,她像是沒聽到似的,只呆呆的睜著眼睛,抱著頭,嘴裡吞吐不清的唸叨著什麼。見她像是已經完全不能和人溝通的樣子,歐自問輕聲道:“多有得罪。”便一手輕輕的在她額上點了一下,小丫頭嘴裡的唸叨停了,慢慢閉上了眼,睡了過去。一縷極細的金色煙霧有生命一樣從她額頭上冒了出來,順著歐自問的指尖,被她引到了一旁的銅鏡上。
金色煙霧鑽了進去,銅鏡之上,慢慢浮出來了一片畫面。
顯在銅鏡上的,先是一把劍。
那把劍很長,銀亮的劍光,劍身上正往下滴著血。劍柄上刻著一隻正在嚎叫的,白頭紅腳的災獸,朱厭。
斬災劍。
果然是他。
這把劍,銅鏡前的人沒一個不認識,姚清心當即將拳頭握的咯吱作響。視野往上移,銅鏡裡出現了一雙冷硬的手,紫色的袖子裹著他的手腕,然後是他的手臂,肩膀,脖子,束著馬尾的腦袋。那人緩緩的轉過了半張臉,一隻幽黑的沒底一樣的眼睛定定的看了過來,就好像是和他們對視了一般,嘴角勾起了一個十分不屑的,諷刺似的笑。
他手起劍落,他另一隻手裡抓著的人就生生被割下了頭。
畫面到這裡截然而止。
姚清心雙眼通紅,顯然是被氣得不輕。蕭燼怎麼會留下這麼一個目睹了他行兇過程的活口?明顯,他是知道了他們一定會來抽取她的記憶。
蕭燼性格乖張,行事風格毫無章法全憑心情。近幾年滅門之地零零散散,分散各處。除了一模一樣的劍痕,其他地方簡直沒有相同之處,毫無規律可言。
誰都不知道他下一個目標又是誰,又在哪。歐自問感到一陣頭疼。
幾個人一同又在津山多待了幾日,四處又查了一些不痛不癢的線索,又從一個住在山腳的村民口中得知,見著過一個帶劍的人向著北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