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瀅頓時放鬆下來，揉了揉僵掉的臉：“是你啊。剛剛那個……”
“你找我有什麼事？”許為然似乎不想提別的事情，語氣很急。
遲瀅捋了捋有點亂的思緒，她打電話找許為然幹什麼來著？
須臾，她想起來了——有道物理題不會做，她抓心撓肝地難受，等不到明天，想立刻問許為然。
然而因為之前那通電話，她眼下集中不了精神聽他講題，便隨意扯了個話題：“啊，我就是想問問，你明天會準時過來嗎？”
許為然覺得這問題有點奇怪，他哪天沒有準時到，但他還是回答：“會的。”
“哦，你明天過來的時候能幫我帶份早飯嗎？”遲瀅繼續沒話找話，“我想吃蘇記的小籠包。”
那家早餐店離遲瀅住的小區不遠，許為然正好順路，他應了聲好。
遲瀅想知道剛才接電話的女人是不是他媽媽，但她很清楚，許為然不想說的事，誰來問都沒用。況且，她也不想勉強他。
“你一般幾點起床啊？”遲瀅搜腸刮肚地想著話題。
“不到六點。”許為然不知道她問這個是想幹什麼，結合她上一個問題，“你是想早點吃到小籠包嗎？我可以提前半小時或一小時去你家。”
遲瀅：“……”
她不是那個意思啊，弄得好像自己是個吃貨。
“沒有，你正常時間過來就行。”遲瀅開玩笑，“不過，你要是想早點見到我，也不是不可以提前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我跟你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嗎？”遲瀅輕笑了一聲。
兩人一來一回地閒扯，遲瀅時不時彎一下唇角，逐漸忘掉上一通電話帶來的不愉快。
就在這個時候，那道難聽的女聲再度順著聽筒傳來：“許為然，你在那嘰裡咕嚕說什麼？！”聲音越發清晰，似乎是說話的人走近了，“你在打電話嗎？打多久了？電話費不要錢啊！我就一會兒沒看你，你……”
電話莫名其妙被掛，遲瀅拿下耳邊的手機，眉頭緊鎖。
門窗關閉，她的房間安靜無比，桌上鐘錶走針的聲音格外清晰。
手機再無任何動靜，許為然沒再打來電話，而她也不敢再打過去——她害怕牽連許為然被罵。
被壓在心底的那些疑問重新浮了上來，她對許為然的家庭愈加好奇，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找到答案。
一整晚，遲瀅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安睡。
第二天醒來，像被人揍了一頓，精神差到極致。
見了許為然，遲瀅還是沒有把醞釀了一夜的話問出口。她假裝昨晚無事發生，只是在吃小籠包的時候，順口一問：“你有沒有QQ，或者私人號碼？”
以後再想聯絡他，她就不打他家的座機了。
許為然的視線飄到了窗外，抿抿唇，低聲說：“沒有。”
遲瀅張了張嘴，但沒說話。
她咬了口小籠包，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冒出了一個主意。
當晚，眼看著遲光海進了書房，遲瀅踮著腳尖跟在後頭。
沒走幾步，遲光海發現了她：“小瀅，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遲瀅立正站直，咧了下嘴角：“爸爸，你以前那幾個淘汰不用的手機放哪兒了？”
“你說舊手機？”
“嗯嗯。”遲瀅小雞啄米般點頭，“我想用。”
“你不是有手機嗎？”遲光海坐到沙發上，喝了口茶，“我知道了，是不是壞了？沒事兒，爸爸給你買新的。”
“不是。”
“那些舊手機你媽斷舍離都給扔了，說放家裡佔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