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津,果肉開始氧化,隱隱發黑。

它最終的歸宿是垃圾處理器,被攪成泥,腐爛在不為人知的陰暗處。

舒文茵轉移了視線,抽出張溼巾淨手,說話的聲音很輕。

“我和顧彥琛簽過婚前協議,他答應我只要他還活著,華普不倒,基金會就不會出問題。就算真有不得以那日,我會把它捐到聯合國兒童基金會。”

鞏蘭盯著她的動作,舒文茵那雙細嫩纖長的手被她擦得發紅。

“手續怎麼可能來得及?”

“相關流程寫在遺囑裡,無論如何舒榮都翻不出浪來。”

鞏蘭瞬間抬起頭,被她氣得眼皮顫抖,揮手就打了一巴掌,怒斥她不該動這般心思。

那力道不重,舒文茵不曾躲閃,臉頰漸漸浮上一層淺紅。

她擦手的動作沒停,純棉溼巾被揉搓裹挾得發皺,起了絮。

“您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和顧彥琛也會好好過,您別擔心。”

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顧彥琛就算是塊冰,是座雪山,她也得和人家和諧相處。

婚姻是皮,利益是裡。孰輕孰重,舒文茵很分得清。

鞏蘭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又是悔,千萬般情緒臨了化成一聲長嘆,說不出再多的話。

她不可能管著舒文茵一輩子,就像她也管不了鄭婧慈一門心思去撞南牆。

舒文茵離開鞏蘭房間,將頭髮披散下來,到冰箱取了冰塊,去練功房反鎖上門,坐在地上敷著發燙的臉頰。

紅了,微腫。

她不怪外婆,知道說出遺囑的事就會有這一巴掌,乾脆也沒躲。

鞏蘭再硬脾氣,也不過是個中年喪女的母親,經受不起再一番白髮人送黑髮人。

聽出她有走極端的心思,是肯定要將舒文茵打醒的。

其實那不過是下下之策,沒法子的法子,走投無路時的最後一道保險。

舒文茵想,就算魚死網破,也不可能讓舒榮分到母親遺產中的一毛錢。

但眼下還有路可走,她不會傻到真把自已搭進去。

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她做不來。

舒文茵很快調整好自已的情緒,將困在不堪人事間的思路抽離,強迫自已不為了這些事陷入無意義的自我消耗中。

這種心理調節她很擅長。

待到臉頰被冰到快要失溫,舒文茵對著練功房整牆的鏡面扯出抹笑。

他爹的,歸來又是好女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