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琛安排的醫生十點左右到了澹雲灣。

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個女醫生,手勁兒卻大到超出了舒文茵能承受的閾值。

“輕!輕!輕!!”

她學舞這麼多年,在理療按摩這方面也算閱人無數,第一次被按到失去表情管理。

醫生將舒文茵從頭摸到尾,列舉了一籮筐她的傷處和經脈不通的地方,語氣帶著幾分意外。

她在顧家工作前,也和不少豪門闊太打過交道,舒文茵這個程度的倒是少見。

可見古典舞這東西,是真損耗身體。

“腰胯的損傷比較嚴重,要多注意養護。”

舒文茵哼哼兩聲,強烈的痛意之後,留下一片過電般的爽麻,她趴在按摩床上已經想睡了。

“你選幾個固定時間,讓劉醫生每週來澹雲灣。”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舒文茵聞聲抬頭,入眼就是顧彥琛家居服的下襬。

她飛速又把頭埋下去,伸手比了個大拇指,表達自已的肯定。

“琛哥,哪兒找的高手啊?你早說有這麼厲害的醫生,我就不出去預約了。”

顧彥琛垂眸看著她髮絲微亂的腦袋,不鹹不淡回了一句,“你是顧家唯一的女主人。”

唯一。

女主人。

舒文茵被這兩個詞喚回神智,她現在對做閱讀理解很有一套,自然也聽懂了顧彥琛的抱怨。

一是說她自已沒有擺正位置,對顧家擁有的產業資源從不過問。

二是延續早上那句陰陽怪氣的‘不會亂講’,點破了她不願意公開已婚事實的心思。

三是因為顧彥琛過度解讀了她的話,以為舒文茵在內涵他有別的女人。

劉醫生識趣地默默離開,舒文茵保持趴著的姿勢不動,決定裝傻。

“我知道呀,我問你哪裡找的,真的很厲害。我能不能給她送個錦旗?寫妙手回春,在世華佗行不行?不誇張吧?”

顧彥琛無聲且短促地笑了一下,屈膝碰了碰舒文茵垂下來的手背。

“抬頭。”

舒文茵把臉埋得更深,喃喃道:“我困,想睡一會兒。”

“嗯。”

她鬆了口氣,抬手比劃兩下,“拜...”

第二個拜字還沒說出口。

身體騰空而起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抓緊顧彥琛的手臂,睜開眼就迎上了他無波無瀾的視線。

舒文茵生怕被顧彥琛看到臉上還沒有完全消掉的痕跡,撇過頭把臉埋在他胸口。

“你嚇死我了!”

顧彥琛明顯也被她的動作訝異一瞬。

他原以為舒文茵會拒絕,會掙扎,會繼續說咱倆當兄弟這種話。

可眼下胸口紊亂潮溼的呼吸穿過柔軟的布料,提醒著他,舒文茵沒躲。

他將人抱穩,快步回了主臥,又放到床上。

舒文茵動作迅速地卷著被子躲了進去,隔著一層夏被,聲音也發悶。

“謝謝。”

她腦子已經在宕機的邊緣反覆掙扎過一百八十遍。

不想讓顧彥琛看見臉就只能埋兇,埋了就被因用力而繃緊的肌肉撞了滿臉。

抱得再穩,身體隨著走路也會有顛簸。

上下左右全是胸肌的感覺,舒文茵徹徹底底體驗了一遍。

丟人歸丟人,害羞歸害羞,尷尬歸尷尬。

爽!

是真的。

男色誤人。

顧彥琛看著被子裡隆起的一團,很沉地撥出口氣,抬眼看向窗外。

雨勢小了下來,隱隱有停的趨勢。

“劉醫生的事你和法叔說就好,他會和劉醫生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