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禍端
內殿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安靜，氣氛冷凝得幾欲水滴成冰。
弘曆面色陰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結局，就不得不入鄉隨俗順著劇情規則來，還是要從如懿和弘曆這兩個人著手。綰心既以身入局，自然再三研究過弘曆此人，這些年他收攏了權柄，積威深重日漸獨斷，人也是愈發陰晴不定。
綰心與進忠琢磨著，寒香見玩過得那套是行不通了，眼下系統只能在細枝末節處做些手腳以免驚動了世界意識，出身上只能保證不出紕漏，想要顯赫身世讓弘曆忌憚她的背景必然是不可能了。思來想去，這個人設必不能馴順得沒有骨氣，也不能剛硬得挑釁弘曆的帝王威信，出身低微又不卑不亢，消解他疑心的同時勾起對故人的感懷，適時把血淋淋的‘真相’剖給他看再合適不過。
至於美貌，可以是噱頭、可以是入場券，但她要真的自負美貌就以為可以暢通無阻，恐怕重新投胎不知道多少回了。
綰心並沒有懼怕，反而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皇上，臣女自知出身卑賤，不敢妄圖以微末之姿攀附皇恩。昔年長兄深蒙聖恩，感慨天恩浩蕩而他卑賤之軀受之有愧，亦時常教導臣女兄妹皇上乃聖明君主。因此，臣女不敢對您有所欺瞞，令忤逆之人逃脫罪責，致使聖主明君聲望蒙塵。只盼皇上願聽臣女一言，了卻臣女夙願，臣女必結草銜環以為報！”
進忠在外聽著心裡簡直要為她鼓起掌來，這義正辭嚴無愧於心的做派，他都要懷疑這些年自已是真的一心盡忠別無二意了！倘若他真有這麼個妹妹，哪需要苦心孤詣地尋什麼退路呢？！不對……他真有這個妹妹，必定不會捨得她進宮伺候皇帝老登才對！臉上做給人看的擔憂，此刻確確實實情真意切起來。
裡面伺候的李玉和他截然相反，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心裡暗罵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個女人巧言令色的模樣和進忠簡直如出一轍！
弘曆聞言，難得生出點兒愧意。去歲的事進忠背鍋頂了罪責在他看來理所應當，進忠的確機靈得用，也更能體察他心意，可奴才不過是奴才，偶爾想起不過可惜身邊再沒有這麼可心的人伺候。今天乍一聽聞一個奴才都有這副心胸，可見他果真天命所歸，才能如此得人心。這麼想著，也真切地感慨一句，“進忠倒是沒辜負他的名字啊！你且起來回話吧，如實說來就是。”
綰心謝恩起身，垂眸斂住譏諷之色，“皇上容稟，請您屏退左右，並非臣女不懂規矩，茲事體大，臣女不情之請還望您勿怪罪！”不把李玉放出去，怎麼能釣回他的主子呢？
“李玉啊，你下去，帶他們退至殿外守著就是。”弘曆並非託大，而是方才綰心一番話讓他對這兄妹幾人的忠心信了七八分，更不擔心一個弱女子有能力威脅到他的安危。
“嗻。”李玉這才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路過綰心時眼神狠狠颳了一下，他若是再看不出她是給進忠申冤叫屈的，就真是傻子了！只是不知最後矛頭對準了誰……皇上的命令倒是正中他下懷，得趕緊給愉妃娘娘報個信，再去和江與彬通氣兒讓他們有所準備才行。
“皇上，前些日子您聖體抱恙，太醫院上下無不憂心忡忡，臣女亦然。六月十五正逢月圓臣女記得很清楚，那夜臣女因心悸之症，下值後想配些藥便沒有急著離開。正巧撞見江與彬江院判與一大宮女打扮的女子密會。本不欲多事，卻聽得二人言語間提及您聖躬違和，就悄悄躲起來偷聽，”說到這，綰心頓了頓，眉宇間似有譴責自已行為不端的羞赧，又轉為慶幸，“江院判說他配的藥是借採買藥材幾次夾帶入宮，並未從藥房取用，還說……”抬眼打量了下弘曆的臉色，欲言又止。
“你說就是，朕恕你無罪。”弘曆心中隱約有了猜測，處置衛嬿婉那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