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聯絡,系統拿了進忠在太醫院當值的時間表,每天都會趕著往他那邊跑一趟。

這一人一統雖不對付,卻到底看在綰心的面子上從沒鬧起來過。

進忠知道了慈寧宮的異常,怕系統靠著時斷時續的訊號傳的訊息出了差錯,他特意連著方子並信箋一起封裝,鄭重其事地叮囑系統一定要交到綰心手裡。

江與彬清楚給皇上下藥是誅九族的大罪,十分謹慎,連藥都是分著滿京城的醫館抓的,可惜有些事只要做過總有跡可循。進忠選了最穩妥的笨辦法,順了個御藥房小太監的腰牌,又託系統幫忙換張毫無記憶點的臉,一比一地畫了江與彬和他所有家僕的畫像,假作大內辦案諱莫如深的樣子,滿城地問了個遍,好在時間過得不久,總有人有印象,最後才堪堪摸清了方子。

從那天宮門口一別三日不到,他竟然已經幾乎湊齊了江與彬用的所有藥材,饒是綰心也不得不感嘆,進忠辦事效率之高,真是天選肝帝打工人!綰心讓系統照著江與彬的字跡仿了一張,帶回去給進忠。

原本甄嬛那邊幫她拖著弘曆許久不肯鬆口,可到底擔心他心熱起來不管不顧。綰心沒個出身,對弘曆來說不算大事,卻會讓綰心面子上難看。

虧了這幾天前朝不太平,戰事失利,弘曆很是頭疼了幾日無暇光顧慈寧宮給甄嬛添堵。適逢進忠的訊息來得及時,她更好依照方子仔細斟酌用藥。跟甄嬛透過氣後,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待他理清政務,第二日一下朝便迫不及待地又以盡孝的名義,來慈寧宮探聽甄嬛的口風,未料意外之喜,甄嬛態度勉強卻竟然應了。

弘曆大喜,趕著回去擬好聖旨,只等過了後日中元法會便要曉諭六宮。

只是事情並未如他期望地順利進行,原因無它,只因為他在中元節當日病倒了。

小太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來通報時,甄嬛雖然早知原委,卻還是給面子地做出心急如焚的樣子,顧不得中元法會的事趕著便往養心殿去。

福珈尚在永琰身邊照顧,隨行的自然是綰心。

到了養心殿,果不其然,全太醫院的人都圍在榻前跪了一地。

“皇帝如何?!”甄嬛捏著帕子捂住心口,看在旁人眼裡就是憂心忡忡也不得不強作鎮定。

“回太后娘娘,皇上這表徵像是因為前朝政事繁重,連日勞碌,以致肝氣鬱結心火上湧,又逢大喜或大悲之下的相沖之症,只是……”新提上來的這位林院判十分謹慎,但見甄嬛臉色轉陰,沒敢繼續賣關子,“只是,細看之下,很有些古怪之處。”

“什麼古怪?”甄嬛冷聲問,什麼古怪她自然心知肚明,就怕這群比起故人只能算廢物點心的太醫診不出來,綰心這時候出頭可就太扎眼了。

看甄嬛瞥過來的餘光,綰心扶著她的手藉著袖子的遮掩握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她明白甄嬛的擔憂,所幸這方子裡有幾味藥確實兇險,當時江與彬調理得當,且弘曆的身體情況一向是他全權負責,自然沒人有機會瞧得出來。她只是照著那劑藥餘毒未清的症狀給弘曆用的,有人診得出來自然好,診不出來她還能再做點別的。

“這……皇上像是,先前被用過些重藥,被今次的事勾起了餘毒,方才一病不起。”林院判話說得顫顫巍巍,“先前一向由江院判負責照料皇上聖體,他如今已不在太醫院,脈案不全,微臣不敢胡亂用藥,不知可否請太后娘娘召其入宮,容微臣細細詢問後,方能對症下藥。”

江與彬被收押一事太醫院眾人並不知曉,只以為此人的辭官返鄉了,而先前的脈案,又被毓瑚因著手裡的案子調走了不少,如今林院判實在苦手。

甄嬛皺眉,正待開口,那邊毓瑚湊上來低語幾句,她眉心痕跡更深,良久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