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病得突然,又被甄嬛及時地封鎖了訊息,滿宮妃嬪半點風聲也沒收到,待到法會結束,後宮依舊風平浪靜。
眾人各自散去,穎妃叫上海蘭與寒香見同行,一路上嘰嘰喳喳地,無外乎在抱怨她自已不擅長主持宮務,也不耐煩這些瑣碎勞神的事宜,還叫海蘭跟太后求情下次別再派這些活計給自已。
寒香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萬年不變的那副事不關已的淡漠模樣,只是偶爾眉宇之間帶出一絲愁容。
海蘭的滿腹狐疑,二人是沒有察覺到分毫。
“愉妃姐姐怎麼了?”終於,穎妃意識到海蘭始終不言語,這才停下了喋喋不休,關注起她的情緒。
海蘭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到姐姐的事,心裡始終放心不下。”
“是啊,衛氏罪證確鑿,死有餘辜!可是過去這麼久了,皇上怎麼還沒有復皇后娘娘的位份?”提及衛嬿婉,哪怕對方以皇貴妃之身下葬,穎妃也從不稱尊號,皺著鼻子一臉忿忿不平,“皇上最近也不常來後宮,只偶爾往慈寧宮去陪太后用膳。不如,我帶上璟妧,咱們去皇上跟前求一求?”
“皇上最近忙著要納新人呢,只怕不得空。”想起李玉最後送來的訊息,海蘭一陣煩躁,最近的樁樁件件都格外不順心,語氣裡也難免帶了些情緒出來!
“新人?什麼新人?”穎妃擰眉,好奇追問。
海蘭憶起前些日子一面之緣的女子,咬了咬牙恨恨道,“不過又是一個出身低賤的狐媚子!”又避過一眾宮人,同二人耳語一番。
其實當日她沒太看清,後來聽葉心說堪稱絕色,甚至遠勝寒香見,視線移向身邊眼含輕愁卻依舊清麗無雙的寒香見,她其實是不大相信的。即便是真的又怎樣?任憑他當年為了寒香見鬧得何等轟轟烈烈,還不是轉眼就拋諸腦後?
穎妃聽了綰心的身世,噗嗤一聲笑得輕蔑,“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憑她那樣的出身,比衛氏還不如,能翻起什麼浪來呢?只要皇后娘娘復位中宮,她一個低位妃嬪還能越得過皇后娘娘和咱們去?”
海蘭聽著她的話,笑意也真切起來,“正是如此。”
寒香見並未參與她們二人的冷嘲熱諷,只是低聲嘆了句,“只怕皇后娘娘又要傷心了。”滿宮裡,也只有她和如懿擁有過那樣真摯純粹的感情,可惜她們最後都失去了自已的少年郎。
海蘭和穎妃無法共情寒香見,卻也怕如懿傷心,齊齊沉默了。
臨別前,穎妃勸慰海蘭,“愉妃姐姐,你也別太憂心,我明日帶著璟妧去養心殿求見,也好打探一下皇上的意思。”
“那就有勞妹妹了。”如今沒了李玉時不時遞訊息過來,海蘭就好像只無頭蒼蠅,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穎妃身上。
惢心和江與彬那邊也始終沒有訊息,生死不知,海蘭本想再探慎刑司,卻不得其法。想來以惢心的忠心,必然已經順她的意思將所有秘密帶去了地下,所以慎刑司才會如此戒備森嚴。
如此,甚好。壓抑住心裡所有的不好預感,海蘭端坐在步輦上,勾起唇角。
月光映著她臉上森冷的笑意,融進七月十五的夜色裡,格外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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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三更,養心殿內仍舊燈火通明。
甄嬛雖睏乏,也還是端坐在弘曆榻前,只偶爾拿帕子掩著唇打個哈欠。
這身體比她之前年長三十有餘,年紀一大就容易精力不濟,若不是她出門前綰心擔心她身體,特意備了一劑養身的藥,她早熬不住了。
“太后娘娘,您鳳體安康要緊,不如奴婢先送您回去歇息吧?若是皇上醒了,奴婢即刻去請您。”毓瑚見甄嬛滿臉倦容,勸道,“皇上醒了見您如此勞心費神,只怕更要憂心啊。”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