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晏九黎那一刻,長平侯突然覺得吵著鬧著見她,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如果可以,他們就這麼安安靜靜待在驛館,或許還能留一條命——前提是克服恐懼,拋棄西陵皇族的驕傲,安安靜靜當一隻軟腳蝦,期待著皇上趁攝政王不在期間,能成功奪回權力,派重兵壓境,救出剩餘的使臣。
然後利用淮南王和靜襄公主的死,一怒殲滅齊國,擴大西陵疆土,成為天下至尊。
這樣一來,不但他們能得救,皇上也絕對會成為史書留名的傳奇皇帝。
可這些都是他的幻想。
使臣們並不甘心安安靜靜留在這裡。
他們也無法克服恐懼。
淮南王之死讓他們心頭蒙上一層陰影,死亡的氣息時刻籠罩在心頭。
他們更希望跟齊國掌權者面對面,把話說個清楚,要死就死,死也死個乾脆。
所以此時見到晏九黎到來,使臣們一個個都跟豁出去似的,紛紛上前幾步:“我們是奉攝政王之命,為兩國結盟而來,就算長公主跟靜襄公主和晉王有私怨,也該暫時放下恩怨,以大局為重!長公主如此行為,就不擔心被其他國家君王權貴知道,從此引以為戒,再也不敢跟齊國來往,甚至以此為由,聯手攻伐齊國?”
晏九黎冷哼一聲,翻身下馬:“放下私怨?你們說得真是輕鬆。事情沒發生到他們身上,你們當然可以放下恩怨。”
“兩國結盟——”
“本宮從未想過跟你們結盟。”晏九黎握著鞭子,冷冷一笑,“實不相瞞,結盟只是個幌子,諸位此次來齊國,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送死。”
什麼?
使臣們大驚:“這……這怎麼可能?攝政王是西陵皇族,不可能讓我們來送死,他就不怕引起眾怒?”
“會不會引起眾怒,本宮不得而知,不過天下各國應該不會得知你們在齊國的死因。”說這幾句話時,她漫不經心地看向長平侯,“畢竟靜襄公主是死在長平侯的手裡,跟本宮毫無關係,不是嗎?”
長平侯臉色難看:“那是因為你——”
“長平侯。”晏九黎甩了甩手裡的鞭子,“不管本宮做了什麼決定,也不管你們是不是被逼無奈,親手射殺靜襄公主都是你自己做的,跟別人無關。”
長平侯噎了噎:“那淮南王呢?”
“淮南王之死,說不得是你們使臣中的某個人跟他有仇,所以悄悄對他下毒。”晏九黎眼神一冷,一雙深沉的眸子掃視著在場之人,“本宮會命人查清楚,絕不會平白認下這個罪名。”
頓了頓,“不過人是在齊國的地盤上沒了的,本宮至少該擔一個保護不周之責。所以我一定查清兇手,還淮南王一個公道。”
長平侯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漸漸蒼白。
她是想把淮南王的死推到他們身上,好名正言順地除掉他們?
真是好歹毒的計策。
“來人。”晏九黎命令,“把長平侯和諸位使臣分別關押,一個個審問,直到問出結果,由本宮修書一封送到他們的攝政王面前,給他們一個交代,再放兇手之外的其他使臣離開。”
“是!”
使臣們憤怒而又震驚:“長公主這是倒打一耙!”
“你……你敢對我們嚴刑逼供,想屈打成招?”
“你們齊國竟如此卑鄙無恥嗎?”
晏九黎吩咐完,翻身上馬,根本不理會使臣們的叫囂,很快策馬離開驛館。
屈打成招?
多慮了。
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為了給孩子積福,她絕不會把對西陵一部分人的怨恨轉嫁到其他人身上。
屈打成招沒必要。
但是“找出兇手,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