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離開”這個承諾,會成為又一道考驗人性的歷練。
她不必親手殺人,但他們自己如何選擇,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初二初三過得還算清閒。
晏九黎待在長公主裡無所事事,宮中奏摺堆得不少,但年節放假,她不想去理會那些政務。
大臣們都放假,沒道理她還要忙得腳不沾地。
一年裡難得有兩天清閒,是該好好放鬆放鬆的。
但晏九黎不是個耽於享樂的性子,年節放假期間最大的放鬆竟然是坐在書房裡,拿著那份禪位詔書看個不停。
這幾天裡軒轅墨片刻不離地陪著。
她練字,他就坐在一旁看書或者幫著研墨,婦唱夫隨,氣氛融洽。
她小憩,他就貼心地給她揉揉腿,按按肩頸,伺候得無微不至。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按得晏九黎昏昏欲睡時,她會問他一句:“軒轅墨。”
“嗯?”
“這世上有你不擅長的事情嗎?”
軒轅墨答得很認真:“生孩子就不太擅長。”
這個是真不擅長,而且任憑他有再多的天賦,這也是他無法學會的本事。
老天沒給他安排這個功能。
晏九黎反應遲鈍片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然後瞌睡全跑了。
她偏過頭,難得沒有再敵意滿滿,也沒有冷言冷語,平靜開口:“回西陵之後,你打算如何解釋淮南王和靜襄公主的死?”
“淮南王、晉王和長平侯三人圖謀不軌,通敵叛國,跟齊國賢王簽訂不利於西陵的協議,被靜襄公主不經意發現,長平侯為了滅口,親手射殺了靜襄公主。”
晏九黎沉默著,微微眯眼:“靜襄公主倒成了冤死鬼。”
“當今皇帝是靜襄公主的弟弟,淮南王和長平侯通敵密謀之事,是要搶奪她弟弟的皇位,靜襄公主自然不會同意,所以被滅口也是合情合理。”
晏九黎淡哂:“不愧是西陵攝政王。”
這個解釋聽起來沒什麼破綻。
就算西陵大臣們有所懷疑,或者壓根不信,他們也不可能到齊國來找證據。
至於其他國家對這件事如何看待。
反正眾說紛紜,到時候多散佈似是而非的訊息出去,誰也不敢確定到底哪個才是真相。
至尊皇權之下。
真理永遠掌握在掌權者手裡。
想到這裡,晏九黎忽然意識到,普通人若犯了錯,可能牽連一家人,普通的權貴或者官員做錯事,可能牽連全族。
而一國之君若是昏庸無能,牽連的就是整個國家。
權力容易讓人迷失自己。
偏偏這天下沒有人敢治一國之君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