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胡人獲得關南、山後之地後，雖然最開始當地漢人反抗，但是胡人在鎮壓的同時減免賦稅，薄徭輕賦，勸課農桑，打擊豪強，平抑物價，因此關南、山後漢人年年豐衣足食，不僅不思南返，甚至早已認可了胡人的統治。同時，胡人還鼓勵漢人習武，並且招募漢人組建軍隊。再加上胡人田賦少，大量我朝子民因為不堪苛捐雜稅逃亡到北胡，這又加強了胡人的力量。所以，鄭王北伐的時候關南、山後兩地的漢人才會拼死抵抗北伐大軍。也正是漢人的反抗給北胡爭取到了集結部隊的時間，並把鄭王引入陷阱，導致我大軍全軍覆沒。如果不客氣的說，人家胡人至少佔了人心，請問你如何與之對抗！只是空談聖人之言嗎！空談什麼一漢當五胡嗎！”
秦定邦這是第一次說了這麼多，而且也沒給文官集團留面子，就差明著說文官集團不幹實事了，把文官集團說的面紅耳赤，尤其是這個趙學士。但是趙學士和別的文官又不一樣，雖然他也鄙視武夫，鄙視胡人，只會之乎者也，但是秦定邦說的句句在理，不僅讓他無法反駁，也讓他覺得有道理。
只是他是不會輕易承認的，但是他也不想再激化矛盾，畢竟還要一起共事，所以他只能哄哄手，說道：“樞相大人，是下官得罪了。”
然後就坐了回去。
但是秦定邦的說法還是觸動了他，因為他也知道秦定邦久在邊關，精通胡俗，因此秦定邦說的即便不好聽，也絕對不是假的。
就在秦定邦舌戰群儒的時候，北胡大汗卻在和秦定邦、安圖兩位相國悠哉的吃飯。
吃的也很簡單，就是白水煮羊肉。羊肉被庖丁切成大塊之後放在白水中燉煮，要煮上一個時辰才能撈出來。
按照胡人的傳統，煮好的羊肉直接送到餐桌上，吃的人拿解肉刀一塊塊割下，蘸著醬吃。但是由於大汗久在漢地帶兵，因此也和漢人一樣用筷子吃飯了，所以今天庖丁就把煮好的羊肉切成小片，讓大汗和兩位相國用筷子夾著吃。
“聽說南朝的使節今天到了大名府？”大汗一邊吃一邊說。
“是的，據說南朝皇帝任命在大名府帶兵的秦定邦為正使。”安圖說道。
“都是些什麼人？”大汗喝了口酒，問道。
“除了秦定邦之外，都是些文官，還有一個內侍。”安圖答道。
“哦？內侍？”大汗不屑道，“我很好奇，為何南朝皇帝會派一個閹豎過來。”
“大汗，這個內侍應該不是一般人。”範文柯放下筷子，說道。
“剛臣，這是為何？”大汗問道。
“大汗，我朝沒有內侍，所以大汗也不清楚這些宦官的作用。”範文柯說道。
“這些宦官內侍都是皇帝身邊人，專門幫皇帝幹髒活的，而且用完了就可以扔，皇帝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所以臣猜測，這個內侍可能有什麼過人之處，專門向南朝皇帝傳遞情報的，應當是來監視使團的。”
範文柯的解答讓大汗十分信服，只是大汗不解道：“既然是有過人之處，為何會受如此殘忍的刑罰？”
“因為南朝皇帝怕宮裡的男人會和妃子通姦。”範文柯答道。
“哈哈哈！”大汗大笑道，“若是怕通姦，那為何不像我朝一樣，內宮中用侍衛女官服侍后妃。”
大汗嘲諷完了，還不忘說一句：“你們記下，我朝內宮不許用閹人。”
“遵旨。”範文柯和安圖立即起身作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