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之日,秦定邦帶著使團,在兵馬的護衛下出城,前往雙方營壘正中位置,北胡搭建的穹廬大帳。
根據北胡的規劃,穹廬大帳的南北兩側各有幾座帳篷,用於雙方使節休息、議事之用,只有在兩國正式會談的時候才會啟用正中的穹廬大帳。
南朝使團除了秦定邦之外,其餘人都大感意外,尤其是那個趙學士趙安嗣,在他的印象中,胡人都行還是蠻橫無理之人,不可能講究這些禮數。
他們首先見到的是北胡負責議和事宜的正使範文柯:“秦樞相,諸位貴使,在下強胡中書令範文柯,這廂有禮了。”
說罷,範文柯拱了拱手。
雖然秦定邦早就知道了範文柯,但是卻不知道範文柯如此年輕。不過秦定邦還是很有禮數:“有勞相國大人迎接了。”
範文柯回禮道:“無妨。”
秦定邦再次回禮,範文柯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大汗已經備下酒宴迎接貴使,請隨我來。”
“請。”範文柯同樣做了個請的手勢。
範文柯帶著南朝使團進入穹廬,大汗早已坐在御座上。
“參見大汗。”範文柯向大汗行禮。
“南朝使者秦定邦,參見大汗。”秦定邦向大汗拱手行禮,他身後的南朝使節也同樣拱手行禮。
秦定邦早年和大汗沒少交手,因此知道大汗的長相,但是南朝的文官又被驚到了。在他們的刻板印象裡,北胡的大汗應該是凶神惡煞,滿臉虯髯的赳赳武夫,結果沒料到大汗麵皮白淨,相貌俊朗,且不蓄鬍須,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卻像南朝的翩翩公子。
“諸位貴使免禮。”大汗用流利的漢話說道。
待秦定邦等人直起身,大汗笑道:“秦樞相,你我在戰場上廝殺數年,本以為今生沒有相見之日,不想今日得以見面。”
大汗說的是實話,因為秦定邦和大汗在邊境上一度殺得有來有回。
秦定邦再次拱手,說道:“本使也未曾想到,會在今日今時,與大汗在我朝境內相見。”
“哈哈哈!”大汗大笑,說道,“既然相見也是緣分。”
“秦樞相,諸位貴使,請入席吧。”大汗說道。
“謝大汗款待。”秦定邦再次行禮。
說罷,兩國負責議和談判的使節分成兩列,準備入席,但是卻並沒有桌椅。不過範文柯等人給他們做了示範,在地板上盤腿而坐。
因為穹廬大帳有木板墊高,所以不是直接坐在地上。而且木板上還墊了幾層毯子,所以坐下也很舒適。
其實本來大汗是要安排桌椅的,但是範文柯堅持應當讓南朝使節從胡俗,以顯示主動權在我,大汗也就答應了。
所以,南朝使節也只能盤腿而坐。
坐下之後,就有北胡侍衛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張矮桌,之後庖丁把烤的滋滋冒油的羔羊以及酒水、醬料以及解肉刀放在矮桌上。
“諸位貴使,請不要客氣。”大汗客氣道。
說罷,大汗拿起解肉刀,割了一塊肉吃了起來。大汗動手之後,範文柯等北胡使節也就動手開吃。
秦定邦知道胡俗,就是議事之前先吃好喝好,吃飽了才有力氣爭論。所以,秦定邦就拿起解肉刀,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南朝的文官們沒見過這種吃法,而且這種直接上手的吃法他們也接受不了,因為這是羶腥臠割,於禮不合。但是這種場合也不能議論於禮合不合,只能學著秦定邦的樣子用手抓著吃。
不過這幫文人雖然心裡瞧不起胡人,但是嘴上卻很誠實,吃的不亦樂乎。
大汗和範文柯這對君臣都是一邊吃一邊觀察南朝使團,他們注意力都被使團中的那個內侍吸引了。因為這個內侍和他們一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