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渡已經看透這狗的本性,只是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邊回道,“徐東臣拍戲精雕細琢的那股子勁,是要演員一直在劇組的.”

他低下頭,不讓周顯生看見他的表情,“等拍完戲我再來找你?”

進了劇組幾個月都是短的,到時候天高皇帝遠,他周顯生還能管我?應付徐東臣就已經足夠讓他筋疲力盡,更別說再來一個周顯生了。

“我會和東臣說一聲,他不會生氣的.”

周顯生卻顯然不想隨了陸容渡的願。

這倒是引起陸容渡的注意了,“你們,很熟?”

應該是很熟的人阿,才能叫東臣這麼親暱的稱呼吧。

“嗯,我們同一個大學社團.”

陸容渡看見他被水打溼的劉海被微風吹起,輕輕在他的眉毛上左右扭動,煞是不安分。

大學真是個好地方啊,那地兒就是盛產純潔愛情一地兒!“真好.”

陸容渡心中有所思,話中含義也多了另一層心思,“我上大學時,除了趕論文就是趕通告,忙得臉上長了不少痘.”

的確,他大學的時候每日和舍友廝混,能和物件做的事情他全和自己那幾個摯友解決了。

剩下的事自己也能解決,哪兒還需要物件?大家從大三開始就商量著去哪家列印店找橫幅,上印“恭喜541四位男同胞喜提四年單身,可喜可賀!”

結果其中一廝脫單了,笑著對大家說,抱歉,我背叛了革命!至今陸容渡想起那天,嘴邊都飄揚著火鍋的麻辣鮮香味。

“你不問我是哪個大學?”

周顯生可能是嫌頭髮有些礙事,把頭髮全向後抓。

他頭髮本來也不短,十指向後一捋,便成了背頭。

配上週顯生在夜色中格外突出的鼻樑,活有股斯文敗類的模樣。

“工作了的人談什麼大學.”

陸容渡擺了擺手,“那都是小孩子在乎的玩意兒.”

“你不也羨慕大學的感情簡單?”

也不知是不是劉海給的靈感,周顯生的話裡也滿是衣冠禽獸的欠打味。

陸容渡一時話頭被噎住,卻並不死了反擊回去的心。

他攢了滿肚的壞水,反問道,“你要這麼說,可是在大學談了場曠世奇戀?”

陸容渡猛地把臉湊到周顯生跟前,不給他躲避這個問題的機會。

倒不是誰都有機會問自己頂頭上司的戀愛史的。

無論周顯生如何回答,陸容渡都不算虧。

“沒有,只是遇見了一個人.”

銀月傾瀉到周顯生的半張臉上,勾勒出峰巒起伏的風景。

除了紅唇豔麗,彷彿是看不慣銀色和黑色組成周顯生的全部,於是在夜晚格外搶眼。

這也大概是為什麼,萬花爭豔,唯有牡丹國色天香,惹蝶飛舞。

“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陸容渡沒有追問下去,他是個懂分寸的人,“少年戀愛電影和青春期暗戀電影的票房差距可不小.”

畢竟周顯生只是周顯生,過界的問題最好是及時收手,不捅了面兒,兩人才能好好合作。

分寸感同樣意味著疏遠,這也是他陸容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