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妃嬪原本刺向秀鳶後背的冷冽眼神,在秀鳶與太后的一番推拉之間褪去了不少。

秀鳶自是不願在人前提起她尚未與永業圓房之事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這次順著太后的話,讓一眾嬪妃都將自已當做假想敵,那她豈不是更難以自處。

太后的面上一陣陣灰白,秀鳶卻佯裝無知,笑容滿面。

“傻丫頭,你說的當真?你入宮以來,永業都未曾與你圓房?”

太后難以置信,再三詢問。

秀鳶笑臉盈盈,面帶著羞赧道,“只是趕巧了,每次都遇上陛下有生命危險,總是差一步……”

太后面上顯露為難之色,叮囑道,“你如今已是妃子,這要是傳出去恐有人非議,還是要抓緊些才好……”

說著,太后握住秀鳶的手,輕輕拍了拍。

秀鳶觀她內心卻與面上有著截然相反的想法。

「太后——看來是我多慮了,一個傻頭傻腦的小丫頭罷了,翻不出什麼浪花。」

太后正襟危坐,對著諸位嬪妃說,“今次哀家叫你們來,主要有兩件事。”

“一是關於蓉妃暴斃一事。”

“太醫來報,蓉妃暴斃乃是由於服用了宮中的禁藥——沐春丹,哀家不知她是從何處尋得此藥,夜夜將陛下拴在她寢宮裡。”

“當然,這一個巴掌拍不響,陛下怕是也被她所累,這幾日龍體微恙,暫時不能再行房了。”

“你們作為嬪妃,自是要謹守本分,綿延皇嗣,但最近幾日還是要剋制些,聽明白了嗎?”

太后一番話,眾嬪妃譁然。

雖是蓉妃日日將陛下留在寢宮中的事她們都有所耳聞,但是這禁藥一事,也是今日才得知。

“那也就是說,蓉妃暴斃是因為用藥過量?!”

露妃帶著幾分欣喜之色,帕子掩在臉上,詢問道。

“瞅瞅你說的是什麼話?那藥就不能用!什麼過量不過量的,難不成不過量,你就想試試嗎?”

秦貴妃一臉厲色,狠狠教育了露妃一頓。

太后帶著些欣慰看向秦貴妃,再厭惡地瞅了瞅一旁大著肚子的露妃,孰遠孰近,高下立見。

“都聽懂太后說的話了嗎?懂了回話!”

秦貴妃帶頭詢問,各個嬪妃不敢不從。

“聽懂了太后。”

“記下了太后。”

“是,太后。”

……

秀鳶突然就明白了太后喜歡秦貴妃的理由。

倘若太后要在後宮行事,必須要有一把稱手的兵器,替她衝鋒陷陣、發號施令、掃平障礙,而秦貴妃正好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兵器。

露妃這樣的,難免恃寵而驕,她雖是面上跋扈,實際上腦回路單純的很,成不了大事。

秦貴妃,雖不受陛下寵愛,可不受寵愛的妃子就不會違背太后的意願,因為陛下成不了她的靠山,唯有太后才是最好的依傍。

“嗯,都記下了就好。”

“這第二件事嘛——”

太后話說了一半,突然摸了摸嘴角,眼神裡閃現了一絲驚慌之色。

秀鳶一直很關注太后的一舉一動,因此將一切看得真切。

她努力地想探聽太后的心聲,但時間太短暫了,只是一瞬間,她也無能為力。

太后話沒說完,突然起了身,去到帷幔之後。

玉竹姑姑見狀,忙著解釋道,“太后最近身子不太爽利,一直在服藥,現下到了服藥時間,各位娘娘先到院中賞賞花,稍候片刻,太后去去就來。”

說著,玉竹姑姑就把一眾妃嬪往外攆,看那意思,不出去也不成了。

秀鳶很識趣,站起身就往外走